第1章（1 / 1）

赵国上京的晴空一碧如洗。

破冬后的春日暖阳实在是舒适宜人，然而同在上京晴空下的庄辛却无法感受到这份暖意。

按察使司提着灯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开路，越往里走，火光越来越暗，黑暗潮湿的牢房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节又一节的石梯，直到石梯的尽头，那里锁着两层铁栅栏。

牢房墙壁上的烛光早已经灭了，按察使司将手中的宫灯放在地上，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墙壁上的蜡烛一一点燃。

这牢房长约两寻，宽约一寻，实在纤细狭小。纵使里面的人再往里躲，却也叫外面的人能从栅栏口一眼望见。趁着摇晃的烛光，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矗立在里面的身影。

按察使司正要通报，一只手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一直跟在身后的赵或轻声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牢房里的身影却听见了这轻声，他转身坐下，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铁栅栏。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打开一扇门后，还有一扇门。

赵或推开铁门，正好瞧见庄辛傻乎乎地坐在茅草地上，双目相对，一种奇怪的情绪激上心头。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情绪，赵或想自己应该是恨他的，却在时隔仅仅一年后，再次见到庄辛后，他才分辨出心里的这种感受，那不是恨意，是欢喜，是由衷的欢喜。

真是犯贱。

参杂着对自己唾弃的喜悦，赵或冷笑一声想要先开口。却没想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可曾想过今天？”

“你如今过得可好？”

庄辛愣了一愣，接口道：“你如今是摄政王了，自然过得很好。”

“今日我若不是摄政王，只怕早已死在明乐二年冬了，”

赵或冷冰冰地回道。

明乐二年冬。

雪下得早，赵或早早起来穿了便装偷跑出了宫。他一路逛一路买，小太监跟在他身后左手右手挂满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