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燕清提着陈世法的凌云剑，定定地站在誉书屋门口。

“燕将军，”陈世法将怀里地圣旨掏出来，血迹顺着手指缝沾满圣旨，却不妨碍陈世法将之摊开，“您自己看看，接旨吧。”

“飞鸟尽，良弓藏。”燕清看也不看那圣旨，然后用剑尖指向陈世法，道，“按察使可知这后半句是什么？”

陈世法脸色不变，冷言道：“狡兔死，走狗烹。”

“正是了。”燕清说完这句话，从容不迫，引剑自刎。

“舅舅！”一路从大厅跑来的赵或亲眼看到燕清倒在他面前。

男孩惊讶之下的哭喊声彷佛还停留在耳旁，牢房里的赵或上前捏住庄辛的脖颈，一点一点收缩力道。

庄辛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的额头青筋暴起，他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然而他却不反抗。

人生韶华走马观花地在眼前掠过。庭院里的男孩伸出手哭喊着往前跑，一把凌云剑却刺了过来，正巧刺在他的胸前，衣裳挑破了，一大把炒栗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男孩不敢置信地望向另一个男孩。

庄辛将凌云剑又往前送去，赵或避也不避，鲜血顿时直流，混杂着雨水被冲刷到庄辛的脚下。

微微发麻的感觉，正如此刻脚下的感觉。

赵或感觉自己彷佛只要再稍稍用力，手下的身体就会即刻失去生命。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却停了下来。从那年冬天开始，他就一心谋划着复仇，在岭南的日日夜夜，他想着怎么杀了庄辛，回上京的马背上，他分秒不停的想着庄辛，他是那样地恨他。

然而此时此刻，已沦为阶下囚的庄辛，任人处置的庄辛。

赵或放开了手，将庄辛随意扔到墙边，冷言道：“便是杀了你，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庄辛连忙大口呼吸，不断咳嗽着，眼里不自觉溢出来泪水。

牢房里实在阴冷，赵或捏住庄辛的下巴，冰肌玉骨般的触感。赵或摩挲着他的下巴，然后将他的下巴捏起，仔细打量。

庄辛面容俊美，即便牢狱之灾下清瘦了许多，却依旧是风姿不掩。

看着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赵或心里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放下庄辛的下巴，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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