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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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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丹云子的笑里,夹杂了意味莫名的嘲讽及冷意,他沾了沾砚台里的浓墨,秋毫却悬在空中不曾落笔。

“原来如此,只是徒儿孤身一人来到门中,可会有茫然无措的时候,毕竟这仙门之物再佳,到底也比不得以往身旁皆是朝夕相处之人,屋中全是日日揣摩之物,徒儿你若觉得伤怀倒也不必压抑着,若因此落下了心魔反倒不美。”

这一番话全然不见平时的爽朗,只余一股沉重之意,勾得瑶涟心底的茫然如同杂草一般不断萌发,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为何问得是此事。

一年多前的事情,为何偏要在今日提起。

瑶涟想不明白,只是她总要答话,摇了摇头,道:“师尊多虑了,初来乍到时徒儿自会惶恐不安,只是事已至此,徒儿总不能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过往的阴霾当中,何况时日久了,再有师尊及叶师妹相伴身侧,伤痛总归会抚平些。”

除却穿越一别,瑶涟同原主在此事都会是同样的心情,告别至亲之人,孑然一身来到门派之中,她们二人都并非那种阅尽千帆坚韧不拔的性子,初时,自然会惶恐不安。

瑶涟提起此事,因着真心实意,眼底掠过的丝丝感慨情形放在丹云子眼中倒也没什么破绽。

之后他转过身来,手里的秋毫仍未搁置,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胡子,有些好奇得道:“说起来,我倒还未见过令慈,不知他们是何模样。”

“若说母亲,她是一个极为温柔善良的女子,且对徒儿十分关爱,衣,食,住,行,她总会想尽办法予我最好的,我想,哪怕家里只剩了一口粮食,她也会毫不犹豫得让给我吃,平日里,无论我有多丰腴她都嫌我瘦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瑶涟在三言两语间,便将一位宠爱子女的妇人勾勒了出来,少女眉目间得幸福怀念不似作家,最后那一闪而逝飞快隐藏起来的伤怀也恰好合了她的身世。

如此行径,倒打消了丹云子的一二怀疑,白眉间的阴云也散去了不少。

本着慎重的心思,他再言道:“令堂倒是贤淑慈和。”

丹云子带着钦佩之意称赞了一句,他并非对凡间一无所知,普通妇人,大多是视子如美玉视女如杂草,便是独女,也少有如此看重女儿的,只可惜,命数不佳乃早逝之命,委实可惜。

“徒儿昔日同令堂相依为命,日子怕是过得艰难,不知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相依为命这四个字,如同当头喝棒一般瞧在了瑶涟头上,让她的神情有一瞬间波动,只是丹云子却觉得是自己提起了徒儿的伤心事。

误打误撞,丹云子生涩至极的试探,让瑶涟逃过了一劫避开了暴露的风险。

瑶涟这才反应过来,她此刻并非前世父母双全的女大学生,她是小麦村秀才之女,父早亡,同母相依为命,倘若师尊先前问得是令尊而非令堂,她此刻已经暴露了。

好险。

瑶涟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突然明白,为何今日师尊要一反常态的提起这些事,莫非,她暴露了?

不不不,如果她真的暴露了,为何会安然无恙,怕早就被挫骨扬灰了吧。

可若没暴露,那她也不能不打自招。

“徒儿平日里。”

她一面笑着,一面筛选着闹钟中里原主的记忆,她无法做到对答如流,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眼里透着回忆怀念的神色。

怀念为假,回忆是真,真真假假交织在一起并未惹得丹云子怀疑什么,毕竟,苦思冥想编造理由,和回忆是全然不同的神色。

“徒儿平日里都是和母亲接些绣活贴补家用,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旁的事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阿娘总爱上镇上给我买些蜜饯糕点吃,任徒儿拒绝多少回,说浪费银钱,她都一意孤行口里答应的好好的却仍旧不改。”

说到最后,瑶涟心底当真浮现了一片暖意,微烫,却并非灼人,犹如寒冬腊月时夜里喝下的那一碗茶汤,五脏六腑都随之暖了起来。

其实原主阿娘和她的妈妈其实并无什么区别,都是全心全意照顾女儿为其付出一切,想必那位母亲之所以会买蜜饯糕点,是觉得,小孩子都会馋嘴只是顾虑到家中财务吧?

而原主,虽然反复推拒母亲的好意,可若她当真买了,糕点蜜饯基本几日就没了身影。

倒也真是......

“乡野苦寒,你二人确实过得辛苦了些,徒儿可因此怨恨过他们?”

“怎会,徒儿又并非那等狼心狗肺之人,阿娘已经尽己所能予我做好的了,徒儿又有何理由怨恨,何况曾经的日子,虽谈不上大富大贵温饱却也无甚问题,父老乡亲又极为照顾我们孤儿寡母,在村里,可还有些人家连我们都比不上。”

丹云子所问,瑶涟都尽力回答,她的答案和他所知的近乎一致,这是本人所能达到的。

也是,得到原主记忆后的夺舍之人能够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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