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他们仍然在地面之下，布加拉提早就为了安全而合上了切割口，没有消除的拉链缝中露出了月光，勉强能让他们看清一些轮廓。

脱离了布加拉提的卡丽妲蹲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双手抱着膝盖，平复着自己，直到她把自己调整的差不多了，才缓慢的开了头，“那个女人，从我出身前，和我父亲结婚前就在控制我们……”

“她想要一个心目中完美的家庭，完美到她想要我们几点进食我们就要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但是我见过丽萨是怎么出生的，丽萨原本是晚产，但是她提前了十天剖开自己的肚子……”

“硬生生的把丽萨从自己肚子里生了出来。”

“没有医生愿意给她动手术，她就用刀指着自己的肚子，强迫我们帮她取出丽萨……”

“‘因为小婴儿这个时候就该出生了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在隔着肚子抚摸丽萨。”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她刺下去该有多好，我想让她死，难产也好失血过多也好，只要她死了我就自由了……”

卡丽妲的声音变的有些哽咽，一直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在她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仿佛电影院开场的电影一般，作为观众的她无法暂停也无法破坏，渐渐开始承受不住的她用双手扶住了沉重的大脑，断断续续的说着她在那个世界的故事，“除了布加拉提以外没有人知道我在过怎么样的生活，在我离开渔村前两年，我的父亲因为精神无法坚持自杀了，就死在海里，宁愿尸骨被鱼吃掉也不愿意回来这个地狱。”

“布加拉提找到自己石阶前的一年我就找到了自己的，我不敢告诉她，所以我把石阶藏在了焦岩里，每天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练习怎么用……”

“然后丽萨也死了，那么小一个…由我亲手抱出来的鲜血淋漓的丽萨……”

“原因是丽萨坐车回家晚了一分钟，叛逆期的丽萨说了两句她不爱听的话，争执之下剪刀穿破了她的眼球……”

“没能救回来…我的丽萨……没能救回来……”

“我曾经希望她不要出生的，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承受痛苦的……”

“为什么她没有刺下去…如果她死了该有多好……”

陷入新一轮恐慌的卡丽妲瑟缩起了肩膀，努力将自己的体积卷缩的更小，极力的想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的努力似乎都是白费力气，那个女人没有消失，她也还在这个世界上徘徊着。

卡丽妲颤抖的身体直到被布加拉提抱住前都是寒冷的。

直到他的拥抱为她注入了热量，她才停止了颤栗。

“这不是你的错，卡丽妲，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布加拉提从背后抱着卡丽妲，用自己的身体包裹着她，半跪在地上的他用下巴搁在卡丽妲的头上，双手用力将她从黑暗里拽了出来，锁在自己身前，“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