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所以他们的生活也就是那样，以至于六岁以后的每年再见到八木俊典的时候，他们的距离总是越拉越开。

他们会埋头看八木俊典家的书，努力塞着好吃的食物，却不再多说半句话，看着那生活在普通社会中的表哥，库洛洛滋生出了渴望。

身为第五使徒「智」，库洛洛更加的适应规则，想要力量，想要很多他现阶段无法得到的东西。

但最根本的问题依旧是，他得活着。

于是在回到流星街的日子，库洛洛越发的果断，朝他的目标前进。

他们的能力不是战斗系，注入了抑制剂的身体只有在未来他们长大有足够力量的时候，才会慢慢觉醒成诺亚的形态，在那之前，他们也只是个，有着‘个性’的普通人类而已。

身为第七使徒「恤」，卡鲁伊特天性不喜欢争斗，她的感性也要多于理性，但是后天在流星街的生活，让她不得不将感性锁起来，考虑如何生存。

库洛洛则和她不一样，令人最深刻的日子是有一个老人死了，他和所有人如同秃鹫一样，扑上去对那肉体大快朵颐。

这和吃垃圾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卡鲁伊特真的没法接受，作为被神选中的使徒，最后不得不通过同类的血肉活下去。

库洛洛为了让她活下去，丢了半条命抢回了一条手臂，逼她吃下去。

然后一切就变了。

尽管在流星街大多数人其实都是积极的、爽朗的生活着。他们生活时依据的法则，与俗世的道德法则无关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个流星街人共同遵守的掠食者的法则，朴素、公平。

可是和适应规则的库洛洛不同，她就是没办法接受这一切。

准确来说，她开始滋生起了厌烦之心，可却没有具体对象，或者说整个世界就是对象。

再之后，她也习惯了那里，习惯了生活。

他们不再相信使徒有何不同，和其他人一样，为了食物而杀人，或者被杀。

开始对于所谓的伯爵，7000年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活着，这就是他们唯一的想法，要不顾任何手段的活下去，变强，然后要跳出这一切。

12岁的时候，他们学会了念，挤进了第四区，13岁的时候初有力量的库洛洛和在流星街认识相交的朋友组建了幻影旅团，然后在16岁她被叫回去检查眼睛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吗，蜘蛛是在黑暗中织网等待猎物的降临……所以这就是旅团的标志，每个人身上都有蜘蛛的纹身。”

然后…爸爸就在她的面前被库洛洛杀了。

“我们已经没有用了，只能被伯爵摆布，卡鲁，什么都不要想，活下去就好了。”

爸爸还是叫她活下去。

然后她就更加的麻木了。

赌气一般她没有理库洛洛，她也杀了很多的家人，然后和他们一起卷走财宝，最后看着库洛洛在墙上钉了个字条留言。

「我们无所不容，因而我们无物可失。」

当时她看着字条想了好久，觉得库洛洛是个哲人，他能那么超脱肯定是这个原因，看得太清就不会和她一样，陷入各种感性上的纠结。

26岁的新晋英雄欧尔麦特跑了过来，可是卡鲁伊特早就不像幼年时一样喜欢他了，也不对，就是太耀眼了。

拥有足够的实力后，库洛洛带着旅团和她离开了流星街，让其他成员先行考取了猎人证，然后继续在他决定好的路上走。

那时候她一直不喜欢讲话，甚至其他团员一开始都觉得她要不是库洛洛的妹妹两人有心电感应，不然别人绝对不知道她想干啥，跟个哑巴一样。

她只喜欢一个人呆着，或者和库洛洛呆在一起看书。他们从最开始就是兄妹，但也不是。他们会相拥，相伴……

和其他诺亚相比他们会更加年轻，因为在漫长的7000年里并没有重生过，将所有的情感都留给了现在，这也导致了他们人生态度实际更加青涩，感情却又更加炽热。

库洛洛一直都是任性又有强烈占有欲的人，他不满她在流星街都未能发生的改变，不满她灵魂中的温和性子，不满她心理底深处对一切的无法释怀。

每一次，都像是撕碎她一样。她知道，他其实也希望她能够开口说话，什么都好，不要再沉默，不要再纠结过去无法自拔。

可她就是做不到。甚至他开始用自己抢来的能力在她身上做实验，都没能让她开口求饶，甚至连恨他都没有。

发生改变的时间是五年前。

流星街受到长老会议的管理，长老会议又受到黑帮的制约。

长老会议给了他们任务，说是要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然后他们就去了，屠杀人家126个村民。

刚杀完，大家正在盘点的时候，库洛洛把她叫到了一边，带着她坐下来，和她聊天，然后就说到，他不喜欢她的眼睛，从一开始就不，太碍眼了。

他取出她的眼睛，装进一边本是用来放火红眼的容器。

链接断掉了。

无时无刻都处在发动状态的神之义眼停了下来，但同时又伴随着从未有过的巨大痛苦。

稍微又有瞬间的解脱感，不用看到世界万物什么的。

在库洛洛准备挖下她另一只眼睛的时候，她听到了枪声，以及让库洛洛离开自己的男声。

迷糊间她听到的是，库洛洛十分冷静的告诉来者，一旦他们把那只眼睛移植回她身上，他就会杀了她。

——

卡鲁伊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身后的人还没有睡醒，她回想起梦里的内容，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死前或者诺亚化前兆，走马灯什么的。

她记起来之所以喜欢特定类型的人，是因为五年前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那个已经29岁的堂哥，当年一起给她植入眼睛的人员之一。

天然的，就有信任感，或者说是雏鸟情节。

也可能是那张脸该死的成熟性感。

很久之后她也问过那家伙的个性是不是异性吸引力，得到的答案就是被逗笑的表哥笑起来一口烟喷她脸上，用着无比自然带着得瑟的语调告诉她，哥就是天生帅得有魅力，不像你们这对双胞胎看起来压根长不大，不会有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然后进来看到他俩调情的库洛洛就用那双黑眼睛默默看着他们……

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总之五年前库洛洛切断了她神之义眼永恒开关，结果导致神之义眼整个失控，诺亚因子也在觉醒想重新恢复失去的眼睛，结果就被堂哥一针打下去，抑制住了基因。

也总之跟库洛洛通过那种超强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让她保持‘活着’的状态不同。那堂哥相当科学的，以当她心理医生的方式疏导她作为诺亚的苦逼内心，不仅让她正常起来，甚至连她的社交技能也点满了。

“想什么…？”注意到怀里的人叹了口气，相泽消太微微睁眼，收紧抱着对方的双臂。

异性的气息铺洒在脖子上，卡鲁伊特一瞬间身体僵硬，虽然睡了一觉心情好多了，但是想起昨晚的事，就觉得很尴尬。

毕竟她和库洛洛从一开始就是纠缠不清的，没有所谓的‘情人间的爱’，交织在一起的始终只是对于家人的占有执念，以及作为让她活着的手段。

回想起堂哥和根津让她来雄英，大概也是有让她完全脱离和库洛洛的那种关系，毕竟心理疾病的治疗疗程一向都是长期而又漫长的。

而她除了库洛洛之外，说真的不接受其他人的原因……只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库洛洛懂她，仅此而已，他是她哥哥，他有读心术，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会站在前方却又毫不溺爱…

他让她活下来了，尽管一路挣扎，但他还是拼上全力在履行着，最初在方舟上的承诺。

‘这种无聊的争斗，我会带你逃出去并且打破它。’

除了他还会有谁这样对她？

卡鲁伊特低头，想了好久最终给予对方回应“觉得你人挺好的，其实不用浪费时间，我们不……！？你干嘛又咬我？！”包着纱布的地方又被人用力咬下，卡鲁伊特整个炸毛。

“……时间是我的，是不是浪费我说得算。这个就留着提醒你，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还是诺亚。既然你伸出了手，而我也抓住了，就不会放开。”

“笨蛋吗你是？”

“不如说是英雄的坏习惯吧。”

“如果我变成诺亚之后想不开跟着毁灭世界怎么办？”

“当然是绑回来教育一下怎么重新做人。”

“……嗯……怎么教育？”

“……这样？”

房间内回答金发少女的，是男人伸进她T恤内带着薄茧的大手。

……忘记男人的身体早上会比较容易兴奋了……

这大概是卡鲁伊当下脑内唯一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