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2)(2 / 2)
行个躬礼总是没错的。
“朕让你去教朕的儿子如何?”
噗通!
“臣惶恐!”
“你不必跪朕,明日你……卯时到久源殿内教他吧。”
“那个,皇上,臣只是个小小的进士,这大皇子的老师,臣恐怕担当不起。”
“你放心,此事,朕已与朝廷众臣商议过,无一反对,皆说你才华横溢,低调谦和。日后也必定是朝廷栋梁,现在现历练历练,又有何妨?”
“臣遵命。”曾浔一边算着卯时是几点到几点,一边问:“皇上,臣须教大皇子何书?”
“泞儿和他的小伴读青舟应该已将《三字经》与《弟子规》熟读,通俗易懂,意思定也明了了。便教他俩《诗经》吧。另外让他们一边背一边写,诗意不求有多深刻,但大致意思他和青舟都要说的上来才可。你,可有信心否?”
我去,诗经!我都没背完,你还让我教小孩子!*****!
“臣有信心。臣定好生启迪大皇子。开明心智,照亮迷途!做大皇子的明灯,为大皇子点亮未知的前方;做大皇子的蜡烛,即使燃烧自己也要温暖别人;做大皇子的亮剑,为大皇子披荆斩棘。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
“咳咳,够了。朕知道你八股文写的好,”宏渊无奈的看着这个看戏本,听戏曲多了的小弟。往后面的矮桌走去,扫开如厚灰似的奏折,拿起一本书面破损,书页泛黄,所印的字旁都用行楷密密麻麻写得很乱的书,“这本诗经的注解比其他注解要略多一些,你多翻翻,教课时也不尴尬。”
“谢陛下!”
曾浔接过那书,未看一眼。
“行了,回去吧。以后,不用对朕这么客气。”宏渊轻笑,看上去完全信任,可眼里有着怀疑与猜忌:小弟未何变了?怎么这么注重礼节了?是长大啦?
“臣告退。”
天……终于能撤了!排比句式哥哥我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学咯!不用对你客气?桃园结义看多了吧?!
曾浔拿着书,依旧未看一眼。出了皇宫,他看到了在门等候多时的茌森。
“迟僧!你家少爷在这儿呢!”曾浔挥挥手,他似乎分不清茌森的发音究竟是前鼻音还是后鼻音。
“少爷!您叫我名字怎么总是怪怪的?”
“是你听错了。”
少爷有到过南方吗?没有啊……
皇宫,久源殿内殿
“潭,现在无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潭青舟与穆泞所在之处,说是内殿,到不如说是密室。宫里就他这一殿有之。
“殿下想问什么?”潭五看着眼前的大皇子,跟当初选他的时候所表现出的冷淡完全不同,终于是个四岁的小孩子了。穆泞眼睛里有着潭五恭敬的样子,映出深沉的黛蓝色。
“你恨我吗?”声音到底是稚嫩的,有些清亮又有些急促,一字一句都说的很清楚。
“殿……殿下您选择了我,我……是感激的。”潭五没有想到大皇子会问这个,他不知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皇子的心思的有多少。潭五并未恨过他,穆泞若不选他,他回到相府,或许日子会过的更淡更透。
“咦?为什么?”穆泞之前认为他要了他,就是禁锢了他。他会想家,想娘亲,会怨他。
“臣是相府的庶子,不得家父喜爱,上面有两个嫡哥哥,一个嫡姐与嫡妹。臣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
穆泞听着潭五的话语,本如黑墨的眼眸忽然成了白色,仿佛世间再热烈再浓厚的颜色都无法浸染,没有倒影亦没有痕迹。心也想是触碰到了寒雪,冰冰凉凉的,又想给他人送去炭火,他人温暖了,自己如何也无碍矣。
“生母……”潭五说到这里,便不愿再说了。我同他说这些做甚?他可能不明白,我又何必让他知晓冷暖呢?
潭五将双手低了低,看到了垂着头的大皇子。
“殿……”
穆泞闻声抬头,对上了潭五疑惑的目光。他的白瞳让潭五看见了,潭五没有被吓到,看着这如玉的眼眸,如月如雪,无染纤尘。穆泞看着潭五的黑目,像是水墨,和江南的烟雨一般。飘飘渺渺,让人看不见远方。
两人同时一眨眼,想在看一遍对方。不见了,刚才的白瞳没有了,潭五只看到黛蓝的他,穆泞也只看到茶色的他。
潭五羞愧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觉的他……就是很龌龊。
“潭,不如你先回一次府吧。”
“啊?”
殿下是不要我了吗?
“你以后大大小小的节日都要留在宫中过。没有特别之时,不得擅自出宫。”
潭青舟有了笑容,原来……
撩开衣袍,跪下谢恩。
“谢殿□□恤。”
“无妨,”穆泞摸索着自己的腰部,摸到一硬邦邦的东西,蹲下道:“这是我的玉牌,你拿着它,便可出入宫自由。当然啦,等你在来我殿之时,要完整还我。”
潭五拿上玉牌,轻轻说:“谢殿下。”
两子站起。
“走吧。”
“臣告辞。”
“诶!对了,我喜欢吃桂花糕,你可否能在外面帮我买点?我吃惯了宫中御膳房的,不知宫外是何味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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