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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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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

只要把那个人推下岸就完事了。说来也奇怪,没有人注意到意外的发生是人为的。在坠河事件后,迟迟没有传出任何“追捕嫌疑人”的消息,看来警方还没有着手调查这事,说不定以轮椅打滑为由结案了。这件事还引起不小的围观和轰动,上部为了压下消息,新闻社亦不敢肆意报道。

在等候室里,面对着试衣镜卸下黑色的伪装,欧澈露出一张颇像明星的脸庞,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疲惫,脸色黯淡无光。

身后的男子逐渐靠近他,那是他的同盟者般念,他通常称呼其为学长,他们同样是音乐学校出身,虽然不是同一所学校,却在校外的乐团认识,也因此牵扯出现在这么多的事件。

般念将东西悄悄塞到欧澈的手中,在伸出手时,被欧澈抢夺而去。

“这是这次的酬劳…”

欧澈的双目有些狰狞,看来比起下午犯罪时更加的来劲。肉眼观察这袋粉末,他知道大约只有100克。 三年前从音乐学院毕业,以优异的成绩代表学校登台演出,初出茅庐时,原本他的音乐之路应该一帆风顺地走下去,却在一次演出庆功会上被人下了毒,从此染上这东西,再也无法摆脱**纵的命运,短短两年时间,他的人生已经完全毁掉。

为了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欧澈不打算揭发全部的真相,这不是初次铤而走险,家境贫寒让他更加走投无路。

“真是辛苦你了。还好没闹出大事,我听说他没死,被救起来了。”般念说完这句话,欧澈松了一口气。原来受害人并没有身亡,看样子不像是会追究到底的人,他听说受害人没有亲人。

对方又说:“好好干,明年就可以出国留学了。我带你去见老师吧。”

去英国或者是奥地利留学是欧澈的梦想,在他身无分文时,没有机会考虑将来的事。也正是如此,他无法离开现在资助人的援手。老师答应过会资助欧澈全部的学费,但自己必须一直为他效劳。加上药物控制,欧澈更是没法摆脱。如今已经年末,马上是春节,留学的未来已经近在咫尺。

去见老师,这也是每次行动之后的必要流程,老师会安排他接下来该做什么,连般念也是听老师的安排行事。

灯光昏暗的大休息室内,一团男性的影子站在窗边。欧澈远远地看了一眼,虽然并未开灯,室内的各式古董与雕塑在黑暗里晃动。老师的家是一座如同城堡一样恢弘的别墅,这是上个世纪洋人留下的建筑物,年代久远,老师在事业有成后将这里购买下来,作为他私人的音乐殿堂,收藏了许多名贵的小提琴和价值连城的乐器,但这些也仅是耳闻,欧澈从未亲眼所见。

到了这里,欧澈也是被隔在门外,等会老师喊到他时才能进去,般念要先一步进入。

他听得见部分谈话的内容,似乎也听不出什么由头,否则他们不会让他有机会偷听。

“那份录音文件找到了吗?”

“还没…”

“如果再不找出来……”

“我知道,但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确认是否真的在曜臣的手里,还是在高月国的手里,或者说他们依然不知道这件事……”

“你还在试探?”

“我察觉不到什么异样……”

“曜臣多半很清楚。否则怎么会疏远我到这个地步?若是不回收那份录音,危险可就大了。你先出去吧。”

“伯父,你放心好了。曜臣和高月国已经分手了。”

小巧的高脚杯里装着白葡萄酒,伯父只是淡淡的笑着。

般念退出屋子后,欧澈随即进入。眼神交汇时,他藏起了手里的粉末口袋。

“拿到了吧。”老师背对着房门而坐,英式的沙发椅把他整个人都挡了起来。

“拿到了。”欧澈依然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最终放入衣服内衬的兜里。

“这是最后一次。”

一声长叹息从沙发椅后传来。

欧澈有些错乱,但是他没有听错。他丝毫不敢往前走动一步,只是淡淡问道:“老师,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

沙发椅后的声音有一些犹豫。“你不是要出国留学了吗?所以今后,慢慢戒掉也是一件好事。虽然会有一点艰难。”

“我会努力。”欧澈提高了呼吸的声音。

“所以这次给你的量有些少,就是为了让你习惯……你懂吗?”

欧澈很清楚这样下去带来的后果。除了发作时的需求,平时他也会不由自主地触碰,他对自己说这是在缓解压力,不过是借口,一旦沾染上,是很难戒掉的,因此,他为了老师而卖命,只想得到一点“奖赏”。最近,老师又一次提到他的承诺:出国留学资助。多年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要实现,欧澈开始严格控制自己的吸食量。

“既然是最后一次,回去好好享受。”沙发椅后的人端起小高脚杯抿了一口酒,欧澈也随即退出了这间房。

***

“医生说你有引发肺炎的征兆,而且你低血糖很久了,还是留在院里观察两天最好,而且还要配那个……”楚泉放下了手袋,里面装着冬季的应季水果。

月国看着他取出食物,脸颊上在发烫,始终一言不发,好像喉咙被堵塞了一般。

“对了,费用已经支付了,是残疾人基金会今早分配过来的。办事效率真的很快。”——多亏了黄雨涵。不过后面这句,楚泉认为没必要说出来。

她在那边帮忙,她和江曜臣的家族似乎在这一块做了很多的贡献,月国跟他们相处绝非坏事,不过却闹到了要分手的地步,又涉及金钱纠葛,楚泉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而作为当事人,江曜臣还在国外没回来,真是麻烦。

到输液的时候了,楚泉按下了呼叫护士的按钮。

除了输液,还要换药。月国在昨天的事故里受了一些皮外伤,需要持续消炎。

“疼吗?”

棉签上的消毒水沾到脸部的伤口,月国忽然紧闭着双眼。

没想到这个病人不仅不说话,连摇头也不会,护士只好尽可能的动作轻柔。

离开病房时,护士已将楚泉认定是病人的家属。

她开玩笑地跟他说,残疾人本就容易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应该多和他交流才是。

实际上,楚泉已经和月国交流过了。在一晚的看护中,月国没怎么睡着,他们聊了几句,可以看出月国没有聊天的兴致,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他没有解释内心的症结,楚泉猜想和恋情分手有关。

月国躺在床上嘀咕道:“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很久没回去过,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已经决定要搬走了吗?你的行李呢?”

“都是他买的衣服和用品,我自己的东西没多少。”月国摇了摇头。

“他不会那么抠门吧……你的东西,他也用不上。”楚泉打开手机摆弄起来,“那种人的家世不得了,普通人可招惹不起。”

“是啊……”月国坐起来,发声变得有一丝艰难,“小楚,你不回去吗?”

“我留下来方便照看你。”

“没关系的。”这时,月国雪白的脸上才有一些红润。可见照顾这个词语的暧昧涵义刺激到他。

到医院以来,楚泉还没有问过坠河的原因,既然警方断定是意外,他也不打算多想。但潜意识里,他仍然觉得月国有轻生的欲望。

下午,世杰和他的几个兄弟也来到了医院。昨日根据月国的情况,医生拍了照片量了尺寸,世杰立刻去制定了假肢。今天送过来,正好可以在医院进行调整。那是一种3D打印效果的便利假肢,内部是调节的升降金属。制作过程很快,方便穿戴,价格也更低廉,不会造成太大的经济负担。之前曜臣也说过,国外定制的义肢动辄上万,还要花钱保养,国内的牌子也是几千元不等,在穿戴前要进行残肢矫正,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活动自如。在加拿大有一种髋骨离断假肢,可以实现髋骨离断的残疾人最终徒手行走,然而接受腔要经过量身定制,还好月国的类型不至于那样的夸张而难以实现。不过在国内,要达到预期效果,都需要长期的维护,这背后自然需要金钱支撑。否则会过得很辛苦。

在帮助下,月国戴上了固定器和假肢,穿上宽松的裤子,开始试着行走。他已经半年多没有享受过两足行走的滋味,对于自己笨拙的行动,发出难为情的笑容。

“有点奇怪…”

月国试着走了几步,由世杰扶着他,医生提醒不要扶着最好,世杰才松开手,月国也依然平衡地站立着,缓慢移动着步伐。

“是不是应该再调高一点?”月国左边身体有一些微垂,世杰也发现他显得不自然。

医生走近看了看,断定道:“那是因为长久不运动造成肌肉无力的缘故,平时的力气都花在右边了,会变形的。”

“我……我平时会带着截肢套。”月国垂着头说。

“那就好。假肢看上去很合适,你记得多练习。”医生对他微笑。

月国也笑了笑,惭愧地回应那个笑容。若是一开始就积极复健,说不定现在早已习惯假肢。可是那时候没有曜臣伸出援手,他也没有能力支付治疗费用,在曜臣的呵护下,他甚至忽略了复健的真正过程,被爱情滋润得忘乎所以了,现在即将经历的才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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