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翌日早朝，任谁都可以看出丞相心中有多不阳光。---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天子倒是依然一脸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文昭此刻面沉如水。

堂下站着的两个儿子，文礼面上宁静无波，文越则是一脸压抑的愤怒。

秦勉保持着惯常的垂眸不看，面无表情。

郭玉麟仍然装聋扮哑。

百官埋着头，看不清神色。

文昭幽幽开口道：“本相听闻，昨夜太尉府中进了刺客。不知诸位同僚，可有闻听？”

百官你看看我，我瞥瞥你，异口同声道：“下官等略有耳闻。”

文昭扫了一眼下站众臣，道：“既然太尉府的事诸位皆略有耳闻，那想必相府的事，也逃不过诸位的法眼……”

相府的事……百官心脏打颤，大厨房被烧，祠堂被烧，文嫣小姐被掳劫……此刻全京城都已发布了通缉悬赏，真不知道这天下间是什么样的贼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这般动土。

“下官等惶恐。”如商量好的一般。

文昭默然冷笑，道：“为何惶恐？莫非是贼人便在此殿中？”

没人敢吱声。

“光禄勋。”文昭沉声喊道。

天子眉头微动。

秦勉站出一步来，“下官在。”

文昭道：“本相听闻昨日夜里，你们抓了一伙盗贼？”

秦勉面不改色，道：“是。”

文越此时忍不住道：“秦大人，您的职责不是在宫墙之内么？怎地竟往宫外抓盗贼去了？”

秦勉道：“这伙盗贼所盗，正是宫中之物。”

文越却是不大相信，质问道：“竟能在宫中盗了有好几大袋么？什么样的盗贼如此猖狂？能在你们光禄勋宿卫的眼皮子底下盗走如此多东西？”

秦勉依然面色禅定，不为所动道：“此乃长期作案团伙，手段隐秘而高明，本官也是经过多时的查探与破疑方才掌握了线索。太尉长史若有兴趣，本官大可下朝之后与您细细说明。”

本是文昭起的话头，此时他却一直作壁上观，未曾出言。

百官也是心里打鼓，不知道这文家大舅子为何竟与这文家姑爷杠上了。

秦勉的回答，就好像他这个太尉长史是在多管闲事似的，文越顿时一噎，却依然挺着城墙般的脸皮继续问道：“那秦大人这几日皆彻夜不归，不知是何缘由？莫非也是为了这伙盗贼？”

秦勉只道：“正是。www.biqugexx.net”

两个字的回答简单明了，并未多做无谓的解释，反而让人无从找到反驳之点。

事实上是，秦勉一贯行事低调隐秘，除了心腹之外，其他的宿卫兵都很难了解其行踪。所以，即便的确是有旁人看见他们抓捕了一伙盗贼，却也只能看见个表面情况。更多的情报他们根本无从探知。

再加上秦勉对所谓“赃物”的处理十分严密，身为宿卫总长官，也无人有权越过他去过问其中具体。是以那几个大包袱中究竟装了什么，此时此刻还真没人知道内情。

于是，一旦秦勉笃定了其中就是宫廷之物，便是任谁也无法轻易质疑什么。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出证据。

文越此刻问无可问，只得冷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秦勉也骤然冷下了脸色，反问道：“若非如此，本官数日不归又是为何？不知太尉长史此话何意？”

秦勉此刻露出不耐的神色，并如此反问，十分自然地便让文越担上了无端刁难他人之嫌疑。

文越顿时急了道：“一派胡言，你数日不归，竟连家中妻子都不知道你的去向，难道这其中……”

“太尉长史，”文昭出声打断了文越的话，“这是你对上官说话应有的态度么？”

文昭双目沉沉地望着他，眼如幽潭。

文越被这双眼一望，只得低下了头，有些不甘不愿道：“下官言语失状，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秦大人海涵。”

至于文越为何知道秦勉一连几日未归，却是因为丞相府失火，祠堂被烧，秦勉的夫人文素身为文家的女儿，自当要回娘家关切一番，是以今晨一大早便急忙忙赶了回去，谈话的中无意感叹了一声秦勉任职辛苦……

秦勉淡淡道了一声，“无碍。”

文昭此时却突然笑道：“甚好。同朝为官，本应多讲和气。和气方能致祥。想来昨夜太尉府中遭了刺客，老太尉病体必受了惊吓，是以本相有心带几个太医一道去为老太尉请个脉，不知圣上可否应允？”

从头被无视到尾的天子，也总算被文昭问到了。

杨明勖于是一派闲笑道：“丞相您如此关心老太尉，想必连父皇泉下有知也是极为欣慰的，我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文昭觑着他那一脸无关紧要的笑意，眼神深黯，淡淡道：“老臣领旨谢恩。”

杨明勖、秦勉、郭玉麟心中，因这最后四字，不由齐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