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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我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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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小陪笑:妈,今天加班,你想吃点啥?

高丽华:我可没那个命,上午巴巴买了两斤活蹦乱跳的鲜虾回来,想着给你们补补,没想到虾都死了儿媳妇都还没回来。

夏小小一口气噎在喉咙眼里,半天下不去。

张君腾粗嘎着嗓子,不耐烦地说:少说两句吧,小小,给妈做个宫爆虾仁吧,她最喜欢这个,不是我说你,妈最近心情不好,你做儿媳妇的早点回来陪陪她。

夏小小紧咬着后牙槽,一声不吭地去挑虾线,她手笨,一斤虾足足挑了半个小时。

她家境虽一般,她妈却一直娇养着她,结婚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临出嫁了她妈妈才知道着急,马马虎虎培训了她一下就打发出来了。

婚后张君腾在家次数少,偶尔吃顿夏小小做的饭,不对胃口了也不过少动两筷子而已,从不挑剔。夏小小万没有想到她的劫难全都落在了高丽华这里了。

夏小小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又做了个简单的农家小炒肉,鲫鱼丝瓜汤,急急忙端上了桌,高丽华的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一样了。

夏小小洗了把手,嗓子干得像要裂开一样,她返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水喝,温热的液体从喉咙一路流淌到胃里,她舒了一口气,四肢和身体慢慢有了点知觉。

张君腾不耐烦地催她快来吃饭,夏小小确实有点饿了,看他们已经动筷了,便急急来餐桌坐下。

刚一坐下夏小小就愣住了,娘俩每人捧一碗饭,老实不客气地吃得正欢,而她的位置上却连副碗筷都没有。

夏小小心灰意冷地起身,忍气吞声地取了碗筷过来,刚扒拉了一口饭,高丽华刺耳的声音又响起了:这做得是什么虾,虾线都没有挑干净!

夏小小没有抬头,也没有搭腔,她把一双筷子攥得紧紧的,双手微微发抖。

张君腾和稀泥,说:那就吃点别的,小炒肉还不错!

高丽华见不得儿子护媳妇,“砰”一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你说说你娶的什么媳妇,当年何小曼要美貌有美貌,要家世有家世,对你穷追不舍忠心耿耿的,你说你要娶了她,这一关哪里就这么难过了?!

夏小小第一次听到“何小曼”这个名字,心头一刺,苍白着一张脸去看张君腾。

张君腾烦躁无比,声音大了起来: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又翻出来干啥?

高丽华也来火:要不是你鬼迷心窍,咱们能到这一步?人家爸爸是副省长,你娶的这个林妹妹可好,连个“爹”都没有..........

话没说完,只听“哐啷”一声,夏小小抄起碗,连碗带饭往地上一砸,面无表情地起身就走。

高丽华和张君腾一惊,像见了鬼一样,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雷区碰不得,一碰就会炸。

菲菲听不得别人说她胖,丰满也不行,一听到就翻脸;夏妈妈听不得别人说自己闺女半点不好,像个护短的老母鸡一样瞬间就会炸毛;夏小小最受不了的是~别人提她爸爸。

那个又高又大,山一样的男人从小视她如珍似宝,她也曾被他惯得颐指气使,肆无忌惮。

十岁那年,爸爸带她去游乐场,她闹着吃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她爸爸二话不说,急匆匆就去了。

万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道哪里蹿出来一个神经病,拿把刀在路上狂奔,见人就砍,她爸爸去护一个孕妇,连中三刀,砍中了大动脉,临死的时候血把他全身都染红了。

夏小小已记不得她们母女俩是怎么熬过那段黑暗日子的,只记得突然有一天,家里所有关于爸爸的东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妈妈不许她再提“爸爸”两个字,夏小小亦默默点头,永记在心,自此性情大变。

母女俩拿床锦被把血淋林的伤口裹得严严实实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地去生活,只求个岁月平稳,可原来,这么卑微愿望想实现也这么难。

夏小小穿着拖鞋在街上游荡,整个人恍恍惚惚,依稀听到张君腾在后面叫她,可那声音又遥远又缥缈,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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