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2 / 2）

稚夜一副愁苦又困扰的样子，将扇子收入袖中，再看一眼他冷眼斜睥，竟让人心头发寒。</p>

“稚……”</p>

“来了。”</p>

稚夜快步走到萧绮川身边，悠悠一笑。后面那人还在扯着嗓子叫唤，不甚好听。萧绮川略微皱眉，拉过稚夜的手疾步走过闹市，却不想走着走着突然就拽不动了，人一个踉跄，还好稚夜及时扶了她一把。</p>

“怎么了？”</p>

“是谁教你说那些话的？”</p>

稚夜面无表情看着她，语气中也听不出些什么。萧绮川只觉得有些奇怪，向着他的目光直视回去，却看他微微侧开了脸。几缕碎发散到额头前，虽然看起来还是冷漠的样子，萧绮川却看出一丝裂纹来。好似她看到薛岑岑的时候，又有些不太一样，所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头，将他的碎发理到耳后去。</p>

稚夜退后一步，错愕地看着对面的人，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p>

“？”</p>

“啊，抱歉。”</p>

萧绮川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在裙摆上擦了擦手。</p>

“……？”</p>

稚夜盯着她的手半晌，默不作声往前走。萧绮川跳了一步上前拽住他的袖子，问道：“怎么了？方才我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p>

“并非。”</p>

听他否认，她就没再问，倒是两边的路人在一旁小声议论，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这小姐彪悍驯夫有一手，将小公子整治得服服帖帖。比起哪家姑娘待字闺中三四年终于出嫁要有意思得多了，说起来的女性都投去惊异或羡慕的目光，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如此。</p>

如此看来，是黄鹂翠柳，婵娟遇上了纯净的夜，难得匹配了。</p>

萧绮川跟着稚夜走，走的是家的方向而不是来时的那条路。突然稚夜拉起她的手一个闪身，走进了昏暗小巷，拦腰一抱运起轻功避开后面那些目光。</p>

“你买的那玉梳，是要给李棠华的吧。”</p>

对方的语气十分肯定。萧绮川抬头看这个只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少年，他微微偏过头去，明显带了些嫌厌的语气。</p>

“是，说起来她是我在这儿的唯一朋友了。”</p>

稚夜回过头看她，道：“那我呢？”</p>

“你……”</p>

萧绮川迷糊了，稚夜到底算不算自己的朋友。要说救命恩人，必然是算的。住客？这也能肯定。但他救过她，也骗过她，帮过她，保护她来到这里。</p>

稚夜眼底闪了一丝笑意，盯着萧绮川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我是你的朋友吗？”</p>

“我不知道。”</p>

她如实答道，诚实地让角落里的晨风都不禁抹了一把汗。</p>

稚夜不再说话，轻轻把她放下来，挑无人的路带她往府里走，背影竟凝结出几分漠然的味道来。</p>

“不过不止……不止棠华，我也有准备其他人的礼物。”</p>

“比如？”</p>

“一把剑。”</p>

是她自己做的，用从师兄和萧逸那儿学来的手艺。因为母亲的嘱托，除了自己贴身武器之外，她从来不曾，或者说很久不曾做过了，以至于雕蜡烛也让别人去做。</p>

“以朋友的名义送的吗？”</p>

听了她这话，稚夜转过身来，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嘴角上扬，眼角一眯，道。</p>

萧绮川摇头：“应当不是。”</p>

“甚好。”</p>

不知怎地稚夜情绪一变又有了兴致，忍了笑停下来等她，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那你慢慢想，以什么名义去送的吧。”</p>

送人东西还得想个名头，也不知是京城规矩还是稚夜的古怪脾气，萧绮川苦恼地皱起眉头，边为万千思绪烦忧，一边觉得天气回暖热得她出了一层薄汗，只觉得脸庞莫名发热，不敢去看稚夜的眼睛。</p>

游动的风和砖壁投下的浓厚阴影淹没了他们，唯有掌心温暖湿润。</p>

晨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老实跟在了后面，没去提醒前面的人走过了目的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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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自罚三杯去撞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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