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1 / 2）

今个一大早，难得萧绮川没有早起，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或许是体贴或许是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人去敲门叫醒她。等她醒来看见外头日上三竿，将房间照的透亮，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p>

昨天……她和稚夜嘴碰嘴两次，第二次还被咬了一下，把夜宵都招供了出来。之后迷迷糊糊回到房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晕乎乎像喝了酒似的，一闭上眼睛就是稚夜那似笑非笑的一副表情。</p>

狐，妖，退，散。</p>

她在心里默念，可惜那人真的像入梦幽灵，萦萦绕绕，伴了她一宿未眠，直到星辰暗淡夜幕泛白，才沉沉睡去，好不安稳。</p>

一起床，萧绮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找卷轴给她的那叠宝贝命根，直到看着它们在箱子里好好的一本没少，才把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又想到昨天她放下折叠宝贝之后的事情，一时之间踌躇犹豫，倒有些不好意思踏出门槛去见稚夜了。</p>

狐狸精，稚夜肯定就是个狐狸精化身来吸人间气的妖怪！要不然怎么会半夜都潜入脑中扰人清梦。</p>

到了大厅，就看到稚夜已经穿得端端正正坐在一旁，手上端着刚沏好的热茶，品的是君山银针，穿的是底边淬了黑尖儿的白色狐狸皮袄，里面是一身石青排穗褂，将腰用玉带束了，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干练，总算有几分符合年龄的样子在。不过那双眼睛还是朦朦胧胧，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么。</p>

“睡得好么？”</p>

那双眼睛映了还微微带着睡意的姑娘，一点一点染上笑意。</p>

“不怎么好。”</p>

萧绮川实话实说，直视那双桃花眼，第一次错开眼神，慢慢瞟开了去。</p>

后面的树丛上，雋周用手肘捅捅晨风的腰侧，笑道：“如何，我昨天那一番开导，可不是进展神速？”</p>

晨风冷冷看她一眼，嗤笑：“若不是萧姑娘……你还能活到现在？”</p>

雋周看他那张不耐烦的脸，也还是笑嘻嘻地，厚着脸皮贴上去：“还不是晨风哥摔得及时，摔得有技术！我还得多多像你学习！所以那个……禁足的事情……”</p>

“你那堆书的事情，主子还没和你计较，你就先安分呆着吧。”</p>

悠悠说出这句话，晨风就宛如凭空消失了一般。雋周恨恨不平看着远处那个身影，叹了口气，眼珠一转，又想：如果萧绮川真能拿下稚夜，她又何愁这区区禁足小事，她也算是有大靠山的人了，也不用每天挨这劳什子晨风的气。</p>

这个思路想下来，她可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度日子，就算在禁足，也是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了。</p>

唔，先从多收集收集她所喜欢的东西开始好了，毕竟多看点情情爱爱的东西也有助于开窍。</p>

虽然已经不是用早膳的时候了，冯婶还是为她留了饭，还正巧是她刚到厨房就从里面端出来和她说热好了，将她带到饭桌前坐下。稚夜也跟着坐下来，却不吃东西，只捧着杯热茶，直勾勾盯着她，看得萧绮川浑身不自在。</p>

“要不你也吃点？”</p>

今天准备的食物并不如刚来时丰盛，但却是稚夜平时用的餐食。萧绮川当时就和冯婶说按照他们平时的准备就行，硬是被当成猪喂了几天，脸上圆润了不少。直到她再三要求了，冯婶才消停下来，现在每日里她就和稚夜吃的同样的食物，也不知道为何，每每想到这一层就忍不住看他一眼，想他的小时，他的曾经，不自觉笑了出来。</p>

“不了，刚吃完。”</p>

今天是清汤寡水阳春面，打一个鸡蛋，撒一把葱花，配四五碟小菜，腌的各种咸菜，辣椒籽，刚起床胃口还没打开，看到这般餐食却忍不住暗自流了口水。和稚夜假意客套一番之后，也不再顾他，敞开吃了。</p>

“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p>

话音刚落，皱了眉头看向门口，只见晨风神色紧张，从门外进来才说了半句话：“我拦不下……”</p>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萧绮川嘴里还叼着半截没吃进去的面，因为太烫了她一时之间吃不下去只好微微侧了头，显得不那么狼狈。</p>

余光中瞥见，来人身长八尺，衣着华贵，虽然已经不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样子，依旧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当年的光彩来，自有一股儒雅气质在。腰间还带着一把雕刻着祥纹却没有任何辉石装点的沉重配件，不怒自威，就连晨风他们也不敢过于冒头，直直站在墙角低着头。</p>

萧绮川想，这大概就是传闻中的……</p>

稚夜稍往她前面靠了一步，挡住那人迎面而来探究的视线，沉声问道：</p>

“你来这有什么事？”</p>

那人对他不善的态度也是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地笑笑，反问：“怎么？你这地方我不能来？”又往萧绮川那走近了，看她艰难地把面条咽下去，坐到她身边，道：</p>

“想必这就是……萧姑娘，你把她带回自己府中，是想与她成亲？”</p>

平生还没有被这么直勾勾的打量过，不过是单纯审视罢了，不带着任何感情，既不友好也不仇视，萧绮川不禁缩了缩脖子。</p>

稚夜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是，但是与你何干。”</p>

靖北候，也就是稚流风，稚夜的父亲。稚流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再看过来就是颇为欣赏地目光，自顾自坐在萧绮川对面的位置上。</p>

“倒是有几分我当年的孤勇，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们的。看着是个好姑娘……”</p>

“我与你有什么关系在？”</p>

稚夜的语调冷到了极点，角落里晨风默默退后一步，却不自禁绷紧了神经，若是出现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要知道稚流风当年可不是但靠样貌虏获了万千少女的芳心，一身赫赫战功让他少年成名，再后来娶了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异邦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