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渠(2 / 2)
“薛姨,您刚才说什么好消息?”
萧绮川跟着薛夫人来到厅内,靠着她坐了下来。薛夫人从怀中掏出手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捅捅旁边的丫鬟:“是……是什么好消息来着?”
丫鬟暗暗叫苦,她怎么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啊。
正混乱之时,忽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屏风后面传来刚才那个奉茶下人焦急的声音。
“少爷,您不能过去,夫人吩咐……”
“母亲说了什么?”
那声音萧绮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清冷平淡中带着丝丝疏远,是她在苍平山的房内听见的声音,是她无数次在噩梦中听见的清明之声。薛岚穿一身白衣,外头披上一件黑色的毛领披风,两种颜色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君子温润如玉,人清如竹。
“没什么……只是你昨夜刚回,正好阿川来访想让你们见一面……”
薛岚听完向她看去,萧绮川却不自觉错开了目光。薛夫人嗅出一丝不对,虽然摸不清头脑,还是敏锐地岔开了话题。
“你就是沈公子吧……?今日是……?”
沈夜颔首:“晚辈作陪绮川而已,顺便也想见识一下以茶闻名天下的薛家风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面上虽然还带着笑,却是眼皮一跳,薛夫人连忙抬手将右眼捂住,小指按揉眼角,缓慢吐出一口气,才道:“如此,可惜外子出门去了。沈公子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带你参观茶园,让阿川和吾儿好好叙旧一番。”
“薛姨,不用了,我今日来只是告知一声我已将东西送至平苍。路上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告知您,现在他人已回来,薛姨也不用再担心了。”
薛岚闻言转头看向薛夫人,对方生硬错开目光漂移起来不去看他。
眼下小姑娘说完就准备走,薛夫人只能干着急,目光漂移到那位叫沈夜少年,看着和阿川差不多大,也看不出想的什么,跟在萧绮川身后,她唤他他就跟上,那画面说不出的怪异。
“岚儿,你……”
话到嘴边又没了声音,薛夫人转头见自家儿子看着那两人走的方向,眉头蹙起,顿时心中气不打一出来,上前狠狠推了他一下。
“母亲?”
薛岚思绪被打断,无奈回头将母亲的披风系紧,一探她双手微凉又招呼人过来添些炭火。
“你啊,什么炭火不炭火……你对阿川能有那炭火一丝热度就好了!你看如今来了个什么沈公子,城里都传说是萧家给阿川买回来的上门女婿!”薛夫人忍不住气恼道。
薛岚垂下眉眼,敛去眼中莫名神色。
“不是说好了,口头婚约不算作数,如果两情不悦为何还要死缠不放。”
听他这么说,薛夫人的气顿时消了大半。毕竟不是当局人,不管这局棋的走势多么迷乱混淆,旁观人只能观棋不语。
“……好罢。你今后你莫要后悔就好。”
见薛岚还是一副薄情模样,薛夫人摇摇头走回了屋中。萧沈二人的背影已经走远了,变成了两个模糊的点。
她杞人忧天,只怕花开尚好不折花,待到花期已过,也不知道花被哪一位折花人给带走了。
薛家之行太过短暂,连后山也没去瞧上一眼两人就已经走出薛家大门。糟了,沈夜此次前来岂不是一无所获。想到这里萧绮川有些愧疚,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还真的让沈夜当了一回彻彻底底的同性人。
沈夜把玩手中折扇,含笑问她:“怎么突然道歉?”
“害你为这点小事专程陪同……”
“不,这一行也不算白来。”
“喔?”萧绮川周身的低气压消散了些,抬头看向他好奇道:“你不是连茶园都没见到么,难道说还有什么其他收获?”
“是啊,城中久仰薛沟渠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位不俗之人。”
萧绮川疑惑,刚才所见之人不是只有薛岚和薛夫人么,哪里还有什么姓薛的外室,更何况她也没听过薛家有人叫这个名字。
“薛……什么?”
“口误,”沈夜改口:“是薛岚公子。一轮明月照沟渠,他真是一位如明月一般气质不凡的人。”
萧绮川把这句话嚼了半天,感觉意思好像不太对,又不好直说……
沈夜那倒霉亲爹和嫡母真是作孽!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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