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白天慢慢踱至窗边,虚开小窗“宋兄且看”
窗下人群熙熙攘攘,交头接耳,“宋兄可知他们在交谈些什么?”
宋子远摇头。
白天神色轻松“自是宋驸马病体上青楼的美谈。”
宋子远为之一哽,这套连环计,计计狠绝“裴家当真要赶尽杀绝?”
宋子远收起字据,“宋某自去禀明长公主,便是玉石俱焚,也决不任人鱼肉。”转身便是要走。
白天并不急着拦他“若是裴家惧怕天威,长公主何至于独身至十九芳华?”
“令尊签下的字据,以宋兄之才难道勘不透?全大锡,何处用得着这二十二万石良米。”
宋子远面色惨白一下跌落回凳“竟是军粮?”
“裴家算计的可不只是宋兄您脖子上的这一颗,而是整个宋族的项上人头。”
宋子远有些眼前发黑“裴公子如此算无遗策,莫不是想杀鸡儆猴?令今后大锡除他以外再无人敢当这长驸马之名?”
白天鼓掌“宋兄乃当真妙人!”不由暗想,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他没想到的,竟全让宋子远他自个给贴补全了。
那些个阴谋诡计的全晒在光下,宋子远反倒镇定了下来。
斟了一杯酒“姑且还是称您尹兄吧,多谢尹兄仗义,子远至少不用做个糊涂鬼,若能有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恩情。”
“哦呦,这这……折煞在下了。”白天忙不迭的回敬。
“宋兄之后打算如何?”
“当如何便如何,裴家如此欺人太甚,子远便是螳臂当车,也总是要博上一博!若是博得生机…有缘再相见”
白天眼看火候到了,旋即趁热打铁“宋兄且留步!事情也不是毫无转圜。”
宋子远打躬作揖“还请尹兄赐教。”
“宋兄可还记得方才说尹某应单字姓裴?”
宋子远轻颔首
“其实不然,尹某,单字姓古。”
古?古庾?!
“你竟是敌国奸细?”
“宋兄聪慧,古某潜伏裴府二十载,现下表明正身也全是因一片惜才之意,宋兄如此玲珑剔透,便是没有这一出,宋兄且当真做了这长驸马,那也是一身雄才付水,此生壮志难酬,但若是大锡变了天呢?古某可担保您必是那新朝堂的紫薇郎!”
宋子远连连摆手就要跑走,白天一把掐着他脖子,将他抵到墙上,宋子远面胀的通红,口中“阿吧阿吧”有声,白天却是掐的更紧。
“古某能瞒天过海潜伏至今,靠的便是不留后患。我便是在这结果了您,裴公子也自会帮我抹平事端,宋公子既已知晓了古某的庐山真面,那么当下您要不叛国,要不殉国,且自选吧!”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种正气风骨之句,平日宋子远可仰头吟个三天三夜不带重的,然而现下生死当先,利诱断后,宋子远终是点下了头,要做这古庾的走狗。
白天心中那个恶心呀!这宋驸马连根寒毛都没掉,就这么叛国了?
原还想着要一根一根掰折他的手指,要做到七分残忍,三分不忍,打一棒子不忘要给个甜枣!荒唐!恶心!自家公子那般顶天立地好男儿,居然被这么个玩意莫名其妙的横刀夺爱?
白天脖上血管直爆,几是用尽全身气力,才终是松了手,宋子远捡回了一条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隔壁间的温言卿面沉如铁,他不由想到梦中与他出生入死的兵士们。
微微倾杯,祭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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