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梅慕凝亲自将那沈知赟大卸八块。

女子气力娇弱，斩不断那大骨，梅慕凝便执着的盯着一处砍着，肉都被剁成了血沫，终是骨肉尽断。

这帮亡命之匪领头的那个叫周羊，原就是天生天养的孤儿，自小漂泊，身周慢慢聚了一帮臭味相投的亡命之徒，原是三五流窜的逃犯，慢慢竟是有了五六十人，招惹了总兵部的注意，惹来杀身大祸。

梅慕凝便是这时候找上他的 ，很是福相的一个女子，面靥深深，周羊一直觉得他栖身的那个破庙里头有尊很美的观音像，他只觉着梅慕凝比那观音像更美，他没什么学问，就觉得梅慕凝好看，好看到他愿意剖出自己的心肝供养她。

梅慕凝说的那些个他们作恶多端无法相保，但她可保他们的家人子女无祸之类的周羊其实全然未曾在意，那朱色的嫩唇一张一合，随意她说些什么，他周羊都可拿命相陪。

沈知赟的血雨中，梅慕凝犹如座蒙血观音，待到她终是力尽，周羊将她拖出那血池地狱，移至柱边安置，自己去稍稍收拾沈知赟尸骨。

待到他转身而回，竟见手下一兄弟在撕扯梅慕凝衣衫，臭嘴在梅慕凝皓白的颈项流连，直是拔刀相斩之。

“这畜生也是奸混了头，沈夫人为何不拒他。”

“无妨，戏总是越真越好。”

“……”

“周首领可想做那奸混了头之人？”

周羊闪躲着目光，守在梅慕凝身边坐了一夜。

梅慕凝抱着幼子，一如枯坐喜房那晚，泪痕满面。

炼狱再长也总该在日出之时落下帷幕，周围有人总觉着不对劲，沈家昨日宾客盈门，便是如何再醉，也不至于全全留宿吧，遂敲门来问。

周羊手下觉着这般死了也不折本的举刀自刎，几个狠不下心的，周羊替他们刎了脖子，周羊割脖之前深深看了梅慕凝一眼，嘴唇嗡动，似有话想说，想了想，一笑赴死。

好事者开门之后，只见血河之中衣衫不整的梅慕凝与她怀中幼子。

“那周匪为何留你性命？”

“他说，有人要让民妇屈辱一生，耻辱门楣。”

“为何留你幼子一命？”

梅慕凝垂泪“大人，您说……为何……一个母亲…为了幼子，还有什么是不能……”

“畜生”

周羊身上搜出的梅慕凝仿魏家二子字迹的书信成了证供，只是迟迟未得判，待到终是尘埃落定，魏家满门抄斩，梅慕凝才终是松了一口气。

梅方昀至此绝口不提这长女，而梅慕凝却收到一封书信，相邀梅慕凝沈府残迹一聚，用的是那沈知赟的笔迹，梅慕凝不得不去。

如此惨案，周遭人家能搬动的早已搬迁，无力搬迁的也是门扉紧闭，沈府一片凄凉景色，月色之下，梅慕凝见到了亲自前来处理裴执与温宗蝉之事的古庾太上皇后，扎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