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2 / 2）

意味着什么？司朗答不上来，心中出现许多合理的答案。

半年不能和惟轩出去购物，不能给他买单，不能为他搭把手，不能日夜兼程接送他从任何地方回到家。

司朗躺下来，很快闭上眼睛。惟轩更加生气：

“我不同意你出钱。”

“明天再谈。”司朗睡着说道。

“我不同意，不要和我谈！”

他赌气似的睡了一觉，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为了让司朗也睡不好。

一早就爬起来放音乐，司朗被吵醒，今天正好是周末，又是圣诞节，他不想起得这么早。

来到厨房，他劝慰那个赌气中的小王子：“只不过是半年，很快就会过去了。”

“你以为我在生气这半年。”

惟轩瞪了他一眼。

“我是在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过去，你明知道在那里长大是多羞耻的一件事。你现在是帮了她，等那个小女孩长大，会不会感恩？还是说会恨你？你有想过吗？”

司朗不置可否。

他们还是按照昨天的订餐去了那家餐厅吃饭，对于司朗来说，吃什么都一样。惟轩约了朋友去酒吧，吃了饭就急着走。

司朗没有那些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为了明年备考，他满脑子都是英文和法律条令，装不下其他的东西。

而且，他不喜欢交朋友。或许惟轩也会觉得，他才像个无聊的干木头吧？

街上圣诞气氛很浓，那几年流行在街上喷雪花，商业街的装潢也一改平常，全换上圣诞的红绿元素，在餐厅附近的广场，还有一棵发光的圣诞树。

圣诞老人在广场里派发玩具，全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先生，圣诞快乐！”

司朗接过一张免费的贺卡，听见圣诞老人给他祝福，原来圣诞老人的胡子下，是个打工的年轻女生。

“你这里有什么玩具？”他向“圣诞老人”的玩具摊子看了一眼。

“先生，给你们家的小孩买吗？”

“是啊。”司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这是一件很令人得意的事。

有圣诞袜、搞怪贺卡、姜饼小人吊坠、圣诞老人玩具、他看的眼花缭乱，不知该选什么。他小时候从没见过这些玩具，长大后也没什么兴趣。如今，广场上到处都是借机叫卖的玩具摊。

“不知道送什么就送这个八音盒啊，会放圣诞歌的。”

“圣诞老人”拿起一个飘雪的玻璃水晶球，里面装着一座城堡。这估计是最拿得出手的货，是向客人推销的首选。

“就这个吧。”

“好的先生，一个是一百二十。”

“帮我包起来。”

他惊讶这个小玻璃球的价格，不过他没有回绝。

今天是节日，什么都要贵一点。

街上到处都是年轻人，也有带小孩的一家人，普通人家的幸福简单而快乐，洋溢在J市这座并不算繁华的城市中。

司朗好久没和高中同学联系，其中许多都结婚生子了，如果他们还没离开J市，估计也会像这样带着孩子出来玩吧。

同学叫他去参加婚礼、聚会，他没怎么去过。偶尔看看同学论坛，在那里，班上的女同学比拼的不再是谁的化妆品更贵、谁老公更帅，而是谁的小孩更可爱，换了男同学，也是差不多的说辞，他们也爱说：“我儿子就知道打电玩”“我儿子成绩好是好，就是性格内向了一点”“我女儿都是老婆在带，叫她少给孩子买芭比娃娃她都不听”……

明明前几年，他们还在谈找工作的事。现在就全是小孩了。

原来，自己已经三十二岁。再不快点把国际律师执照考下来，他的人生经不起耽搁。

司朗去停车场驱车，开往的不是家的方向，而是医院，今天很多人出来夜游，商业区一直在堵车，开得他焦躁烦闷。

走近病房，他听见雨淇在独自玩耍的声音。

“飞飞！”

雨淇走到角落捡起某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护在手中。

“呼……痛痛……”

司朗走了进去，雨淇见到他就红了脸，非常小声地喊了叔叔。

家乔不在这里，他的女儿还是安睡在床上，如同一个玩具。她现在比醒着时自闭的样子更安静。

床前的仪器不时发出滴、滴的声音，护士进来换点滴。

“在玩什么？”

“鸟……叠小鸟啦。”雨淇低着头，“爸爸教我的，叠得越多，病就会好的越快哦。”

“好，那我也来和你一起叠。”

雨淇以为小鸟会飞，就把它扔出去，结果它根本飞不起来。

这明明是千纸鹤。雨淇不知道吗？

这个叠法，在他们福利院长大的小孩都会，小时候，他们每年都要叠很多很多送去养老院，据说这种社会活动能让谢昂拿到某些保健品牌的赞助。

司朗把礼物放桌上。

“这是圣诞礼物，到了明天你再拆开。”

“圣诞礼物是什么…”雨淇似懂非懂地问。

他连这个也不知道？司朗不想多费口舌解释。

他坐在椅子上陪雨淇玩了一会，他手法熟稔，没多久已叠出很多很多千纸鹤，堆满在美悦的病床上，司朗摆正它们的位置，不让它们挡到输液管。

“为什么叠了这么多，小兔还不醒来？”

“因为还没有做手术。做了手术，她就会醒来了。”司朗说。

他看了看房里的时钟，十点半，他一来就来了快两个小时，简直不像他的作风。他想打个电话给家乔，家乔正好醉醺醺的出现在病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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