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酒疯（2 / 2）

渐渐自己也变得沉迷，一直默默喜欢的人能同样喜欢自己，这种事只有很低的机率。

所以当一切揭开时，他也只是犹豫一瞬，他不想当好孩子了，他想放纵自己。

原本应该是连想都不该想的事，但现在他居然会开始想像一个有陆渊在身边的未来。

周家的晚上就如往常般压抑，一张长方形大桌上，四个人安静摆弄自己的碗筷，就像一场例行公事，被迫齐齐聚首一堂。

每个人各怀心事。

明明应该是无所不谈的家人，在这张桌子上却像是牢狱，只有钟声滴答滴答在回响，证明时间的流逝。

周聆最先投降，放下碗筷便转身回房，没多久周霆也放下一句：“我吃饱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就是典型的周家晚上，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周聆在。

回到房间周霆也只是无所事事，照旧打开电脑玩一成不变的数独游戏。

周霆一直玩，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一阵推门声引起他的注意，他只一瞬间停顿，很快就继续抓紧滑鼠玩无聊的数独游戏。

心里却是想，又来了。

“呜，周霆你就只、只会玩游戏，你怎么就不知道去学习，看看别人家孩子都考上大学了，你整天就只会玩。”

“呕……”耳边传来一阵呕吐声，周霆原本不想管推门者，但对方在他房间呕吐就不得不管了。

周霆终究放下手上的滑鼠，站起来看着在他房间里的男人。

那男人就是周爸爸，他的部分发根发白，岁月从来就没宽恕过任何人。周爸爸穿着宽松的恤衫西裤，正扶着周霆房间的墙以半蹲的姿态站立，他前方地上有一摊不知为何物的呕吐物。

周爸爸没扶墙的另一手拿着一瓶啤酒，周爸爸还想继续喝，把那瓶啤酒送到嘴边。

“别喝了。”周霆上前拉住周爸爸拿着啤酒的手，想把酒瓶从周爸爸的手上拿下来却拿不下。

“我就是要喝！你现在给我回去读书，考不上A大就不要回来，周家不需要没用的人！”周爸爸拿着酒瓶的手摇晃着，力气大得把周霆的手晃开。

“爸，我已经读上A大了，你清醒点，不要再喝了。”周霆再次拉住周爸爸的手。

“是了，你已经读上大学。”周爸爸突然把手放开，酒瓶就这样被松开，周霆赶急接住不让酒瓶掉到地上。

周爸爸松开手后，整个人顺着墙掉了下来，“呯”的一声坐到地上，周爸爸的双手抓向自己的头发，仿似脑里浮现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他的脸开始变得痛苦起来。

“你读了法语，就跟那个人一样。”周爸爸口中念念有词，“就跟他一样。”

周霆满头大汗愕然看着周爸爸的动作，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周爸爸每次喝醉都会跑来他房间发酒疯。

也许是周爸爸弄出来的声音太大，周妈妈跟周聆都随着声音来到周霆的房间门前。

一直坐在地上念念有词的周爸爸突然像想清所有事一样，站起来走到周霆的身前双手抓着周霆的肩膀，周霆被抓得发痛，眉头皱起。

“你始终都是跟他学坏了！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做坏孩子的，你答应过我的！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来照顾你们，你说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偷跟他联络，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嘲笑我？”

周爸爸的双眼充满着血丝，周霆不愿对上那双眼睛，闭起双眼。

周爸爸面朝周霆，说话间摇晃周霆的肩膀，周霆就这样安静闭上眼由着周爸爸动作。

站在门旁的周妈妈见状冲过来拉住发酒疯的周爸爸，一边跟周霆道歉一边拉着周爸爸离开现场。

成年男人的身体重量让周妈妈吃力地只能以拖的形式带走周爸爸，周爸爸还不合作，嘴里叫嚣着，“不要拉我走！我今日就要教他如何做个正常人！”

周妈妈只能向周霆不断道歉，“霆霆你爸喝醉了，你不要在意。”

周妈妈拖着周爸爸的身躯来到门前，看见门外的周聆也只是报以一个抱歉的苦笑。

房间里就只剩下周霆一个。

周霆全程没有动，只是一直维持站立在房中，眼睛仍然没有张开，胸膛的起伏变得急促，手渐渐握起拳头状。

待周妈妈离开后，周聆轻手轻脚走进周霆的房间，她张望这个房间，从她走后到现在没有改变过，所有的东西就像当初。

周聆来到周霆的身边，她轻轻握住周霆捏紧的拳头。

感觉被人触碰，周霆张开了眼睛，看见来人，他的眼眶无法阻止开始湿润泛红。

面前的周聆双眼通红满脸泪痕，眼泪在她的眼眶不停打转，周聆见周霆的眼睛泛红起来却反而露出了笑容。

“对不起。”周聆破涕为笑。

周聆松开握着周霆的手，她踮起脚尖伸手抚去周霆眼角滴落的眼泪，轻轻抱住周霆，把头倚在周霆的肩膀上。

周霆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松开拳头，轻轻伸手回抱周聆。

两人紧紧拥抱着对方，周霆倚在周聆的肩膀放声痛哭。

周聆安慰地轻拍周霆的背部，在周霆的耳边不断重复说道，“没事的，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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