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画画的少年（1 / 2）

葬礼上有个男人哭得很伤心。

我知道他是谁，竹取蜂起，专业打call的小迷弟。之前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很喜欢偷看大佬，宛如一个看上了谁家大姑娘的适婚青年，而大佬也时不时假装斯凯亚去逗他玩。这孩子看见我还会结巴，很可爱。如今他也结了婚有了孩子，只是在大佬面前的时候好像还是个孩子一样。

人群散去的时候，蜂起红着眼睛过来，和我谈了去做禁咒的印记确认的事情。

凤囚凰的事情在火之国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但对外依旧保持着消息封锁。随着科技的发展，间谍似乎很难在这个国家生存下去，一个两个开仙术像不要钱似的，能力也越来越奇怪，在一次大清理中彻底扫除了可疑人员。

火之国的信息控制也越来越细致，细致到我已经没有必要亲自去确认印记了。大佬曾经将手心中的禁咒印记拓写下来备案，而后鸣人又叫专门的小组研究过，实在没有我再去掺和的必要。

但是自从大佬去世后，蜂起每个月都会挑出几个他觉得可疑的，让我去确认。

我想离开了。

虽说我很想替大佬继续宠粉，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他们都忘了一件事:谁也没说大佬转世后会在木叶村出现。

再者，能不能够真的转世还两说。这种事他没有和我打包票，我也不像以前那样能够有理有据地思考出什么，没有经验可供分析，没有逻辑基础。

或许只是一张空头支票，给人一个念想吧。

我和其他人的悲伤并不能相通，也不愿打扰，更没有什么可以诉说。他死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又变得陌生起来。

所以我决定离开。

像是每个无聊的午休时间，趁着大佬在假睡时偷偷跑出家，到街町和小孩玩丢沙包时一样，我没有从锁着的大门出去，而是直接从二楼的阳台跳进院子里，翻墙落地在河边的树林里。

或许矫情了点，可我打心眼里觉得不辞而别是个避免尴尬的好方法。以及，如果大佬真的降生在别处，我恨不得立刻找到他。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溜出木叶，在几大国之间来往，练得一身瞬移的好本事。

出门逛逛还是好的，平日里积攒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但寻人这件事却完全没有头绪。

一晃就是两年，这期间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没能和凤凰联系上。

情绪渐渐消沉下去了，我开始质疑他是否骗了我。

四十多年前，那个遥远的“新婚”之夜，他讲得不清不楚，只有那振奋狡黠又得意的神情令我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以及那耗费国家劳动力的排查新生儿政策，还有他总是盯着手心的印记发呆，这一切都令所有人深信不疑。

此时此刻我却忍不住在想，他是否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六代目会转世重生”，听上去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我，都是一个有利无弊的、巨大的诱惑。

在忍界兴起科技，比拼这些莫名其妙的软实力之后，忍者的能力青黄不接。这种事靠一个人的武力值是摆不平的，黄金段位带一堆青铜圣斗士，结果只能被自家二五仔坑死。

大佬的优势其实是智商，保驾护航的能力不是开玩笑的，有他在，国家的安全感飙升。

至于我……

我想起他死的那天，忽然正坐敬语向我道歉，他说“与六道血脉无关的人，没有资格转世”，他叫我“从今以后为自己而活”。

那是否是一个临别之时突然的良心发现，因为他太温柔，从不舍得因为自己去要求别人什么，即使信誓旦旦地说不愿我再去喜欢别人，也最终逃不过自己那无法无天的温柔……

“喂。”一个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我快开到天边去的脑洞。

我回过神来，太阳快要落山了，远处连绵的山脉挂着晚霞。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突然站在我身旁的少年，顿时血液直冲脑门，一阵阵发晕。

他一身藏蓝色的浴衣，银灰色的头发，深红色的双眸，十来岁的样子，那张稚嫩的脸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他看着我，语气冷冰冰的，一脸嫌弃:“我要画画了，这个座位让给我。”

我立刻站起来，绕到他背后，企图藏起自己湿润的眼眶，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么丢脸的样子。

他:“看不到你我也知道你在哭啦。”

我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声音，假装满不在乎:“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招人喜欢啊？”

他慢吞吞地哼了一声，像极了大佬平日里欺压我的样子。他说:“这年头便宜爸妈才招人嫌呢，还非要人拼死拼活地入魔修炼才能好好做人。我才十四我就永生，你们也太缺德了。”

我听他讲话，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讲话一股子埋汰劲儿跟谁学的？按照他的实际年龄算，得有四十多了吧，我就这么失去了养成的乐趣？？？

他回头看我，白了我一眼，那个神情和他爹可谓是一模一样。

我试图建立起母子亲情:“哲也，你怎么忽然喜欢上画画了？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画画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