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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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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不值得。”楚江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小牌子揣进兜里。他掏出手机,想顺手向白亦清报告一下事件发展进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太给白亦清那厮面子了,所以折中一下,他只告诉了白亦清已经收复了赵雅的事情。

想起赵雅,他把桌子上的瓶子拿起来,叫醒了呼呼大睡的小崽子,按着蛇头就塞进了瓶子里。九怀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眼前是一个挣扎的魂魄,张开嘴就吞了下去。

楚江淮很清楚,恶鬼这种东西,对于九婴这类生物就是零食。楚江淮把打着嗝的小崽子拽出来,让它自己钻进袖子里去。白亦清并没有回复消息,他想了想,觉得大概因为并不是问句的关系,于是发给白亦清消息又加了一条,有点做作白莲花的意思。

“小崽子忽然把赵雅吃了......它不会有什么事吧?”

王云临的旧居在城外。开车过去是不短的一段距离。楚江淮多次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微信,但是自己骗不了自己,在一堆求着吃饭的消息中间,那个傻了吧唧的茶叶头像并没有反应。

或许是在做手术......楚江淮心烦离乱地飙车。加满了油的军用吉普跑起来像个横冲直撞的野牛,惹得其它的车连连按出惊吓的喇叭。

“老大......你慢点开行吗。”魏苓觉得自己这几天真是无限接近正常人类了,各种功能接二连三地苏醒:“我感觉我要吐了......”

“你吐吧。反正也吐不出什么。”楚江淮烦躁地莫名其妙,他自动将这种烦躁解读成事情太多处理不完,所以有点难受:“一会儿就过时间了,你要在人家家门口睡一晚上吗?”

王云临的旧址在现在算是半个保护建筑,因为建的十分豪华,还有种封建王朝时院子的感觉,荒废之后就被保护了起来,平日里有人修缮,偶尔开放一波,还能赚点钱。

“也是......四点就关门了。”魏苓憋着一口气,虚弱地看了眼表:“但是咱们不用按时间进去啊......咱们有那个研究员的证......”

研究员的证,是个在平时没什么用处,关键时刻就开始闪闪发光的东西。靠着这个,楚江淮已经从王云临家里顺走了一大堆东西。

这个家伙好事没干几件,好东西倒是不少,比如连云镜或者一本一本的符的画法。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没什么用处,但是对堪舆师来说是难得的资料。其他研究人员更愿意研究那些古籍和古董,所以这些没人注意的东西就全被楚江淮捞走了。

“你说的对。”楚江淮开车的速度不减,甚至还加了一脚油门:“但是我就是想要早点到。”

所以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就被这样缩短到了一个小时,在停车的时候楚江淮依然有些暴躁,险些让车屁股和一棵树亲密接触。魏苓胆战心惊地下了车,下意识地远离不定时炸弹一样的楚江淮。

风吹一吹过后楚江淮就冷静了一些。他自嘲一样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掏出研究员的证扔给魏苓。不出所料今天并没有什么人来这里参观,所以保安也很清闲,看了一眼就放他们两个进了门。

“老大,先查什么?”魏苓看了一眼园区导图。

“都来过几百次了你还看那玩意儿......”楚江淮白了他一眼:“看看他家谱。我记得王云临这个老淫棍把自己老婆孩子都记过来着。”

因为对堪舆用品之外的玩意儿不感兴趣,所以他们从来没有研究过王云临的其他物件,比如家谱。

王云临有一本很厚的家谱,他们曾经对此冷嘲热讽了一番,猜测这一整本是不是都是女人姓名百科。其他的研究员透露过这本家谱是编年的......就是一年一编,把今年所有出生的孩子全部记录在一个分页,大约记录了二十年左右。

“我真的佩服,王云临这人这么没品,居然还活了九十多岁。”楚江淮啧啧称奇:“祸害遗千年是真的......呃我没说你。”

魏苓没理他,径直向书房走去。王云临的书房布置得很气派,红木家具的雕刻十分考究,屏风茶台一应俱全。

在红木桌子背后是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架,家谱被塞在最里层。像全天下所有的家谱一样,王云临的家谱也是藏蓝色的封皮和里面发黄的纸。魏苓把那本已经很旧了的家谱抽出来,从1960年开始检索。

“我是真的服了.......”魏苓一边翻一边喃喃自语:“这家伙的孩子真是铺天盖地,也不知道他这么消耗自己是怎么活了那么久的......从一堆‘王’里面翻一个名字,是真的难找。”

“别找了。”楚江淮沉声打断了魏苓。

“嗯?怎么了?”

“你看这个。”楚江淮把手中的相册递给魏苓,王云临年轻时照过很多照片,大多是与各界政要谈笑风生时的抓拍,被洗出来后很好地保存了起来。

被摊开的那一页上只有一张照片,是王云临和一个年轻人的合影。在照片上,王云临显得并不苍老,大概五十岁出头,甚至还有些意气风发,被他揽着的年轻人面部做了一些模糊的处理,但是不难看出他表情的阴沉。

“这人......是王建川啊。”魏苓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昨天他刚花了几个小时整理王建川的资料,感觉做梦都能梦到这位仁兄,所以这张模模糊糊的照片并不难辨认。楚江淮点点头,示意他留意一下王云临的腰带。

“是那个铃铛,居然挂在王云临的腰带上。”魏苓皱起眉:“据说后面几年一直有他的孩子试图靠着认祖归宗来飞黄腾达,但他一向不喜欢和自己的孩子有过多的交流,和子嗣的合影更是寥寥无几。如果王建川是他的孩子......”

“铃铛后来到了王建川手上,王云临虽然不喜欢认孩子,但如果这铃铛真是宝贝,他肯定不会传给外人。”楚江淮盯着那张照片:“王建川一定有让他那个便宜爹很欣赏的地方,才能有机会和他拍照。”

“欣赏?”魏苓撇撇嘴,手上并没有停下翻家谱的动作:“能让王云临欣赏的,大概也就是养鬼手艺一绝了。这家伙不经商也不从政,整天琢磨着收徒继承他那点儿衣钵,听说他到死也没个正经徒弟,也是活该。”

“你这么说挺有道理。”楚江淮若有所思:“王建川不就是靠着什么绝佳的堪舆天赋出名的么,被他爹从众多后代中看上也可能是这个缘故。诶你停停停,我都看见了,在这儿呢——王建川,1960年四月,我去,母亲不详。”

“太惨了......”魏苓夸张地叹了口气:“亲爹是个种马,妈又不知道是谁。这比孤儿强不到哪儿去啊。”

“然后被自己爹注意到还是因为修习邪术。”楚江淮担忧地皱起眉:“怎么想这孩子都不会变成一个根正苗红好青年,这么悲惨的童年阴影,搁在犯罪心理里面就是能拍个两三集的变态。”

“呃......我这儿还有一本王云临的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魏苓从一堆书里面又拽出一个本子:“写的跟字帖似的,我粗略看了一眼,不是什么流水账。你要是愿意翻就翻一下,没准会有线索。”

楚江淮愁眉苦脸地接过那个同样蓝皮黄纸的日记本:“肯定有线索啊,这还用说吗......但是我是真的,真的很不想看。你知道我是个正直的人,没什么偷窥欲......尤其是对王云临这种老东西的偷窥欲。”

“别废话了,一人一本,从六零年之后翻。”魏苓翻了个大白眼:“没偷窥欲现在也必须偷窥。你就当是捡了本小姑娘的日记本看吧,看到跟王建川有关系的就立刻跟我说,我整理就好。”

“没必要吧......”楚江淮哀嚎一声,随手一翻,忽然感觉自己瞥见了建川两个字,急急忙忙地停下来。王云临的笔记本上满是蝇头小楷,和魏苓描述的差不多,是真的很像字帖。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看到的建川乃是“建川公园”。

“1974年三月二日,吾与吾兄同游建川公园......能不能记点儿有用的。”楚江淮咬牙切齿,认命地从头看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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