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风一度（1 / 2）

陆清远生出一种血液要被吸食殆尽的错觉，他有些站立不住，只能手脚发软地半倚在钟离渊怀里。

钟离渊很快便松了口，在自己咬出的伤口处轻轻舔舐，感受到怀中人正细密地战栗着。

“连同鲜血的味道都如此相像，若非年龄对不上，本座倒真要将你误认作他了。”他眯着眼，舌尖掠过犬齿，神情带着躁动被抚平的愉悦。

钟离渊还记得，当他还是荒冥之境中一只弱小的魔物时，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

那时他饿得厉害，正在啃食一具快要腐朽的魔物残躯，那人一袭月白长袍，衣袂翩跹，身披万重月色，俯身将他抱起。指尖轻点，灵力所聚成的的水将他笼罩住，为他洗去身上的脏污与血迹。透过水幕，他看到一张惊艳至极的脸，唇角含笑，神色温柔，眼中仿佛落了万顷星河。

那人为他取名钟离渊，教他辨别是非对错，甚至还带他在凡世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他魔性难除，表面上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像人，也改变不了其实骨子里是魔的事实。

魔物与生俱来的偏执与占有欲日夜纠缠着他，以致他只想将那人拆之入腹，与自己融为一体，让他只对自己一个人笑。

那人很快便发现了他的异常，神色有些无奈：“都说魔物往成年过渡时要吸食人的血，没想到竟是真的。”说着，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包裹于其中的纤细脖颈，伸手随意地在颈侧划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我将你养大，自然得对你负责。”

嘴角残存的愉悦悉数消退，钟离渊闭了闭眼，怀中陆清远微凉的身体令他回忆起悔恨一生的一幕——那个将他养大，温柔待他的人，慢慢在他的怀里没了气息与温度。

他在成年的那日，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再后来，他见到了所谓的正道之首——陆清远，若是那双清亮沉寂的眸子里带上情绪，便与那人一模一样。

可面对冷铁寒锋，陆清远全然不以为意，永远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只有在同他接触的某一瞬，陆清远会与那个人的身影恍然重叠在一起。

钟离渊想从陆清远脸上看见别样的情绪，他从心底期盼着故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