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的遥望(2 / 2)
“很快就会有事发生。”珏突然压低声音在韩竻的耳畔说道。
韩竻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想问到底是什么事却清醒了,满头大汗。
他望着天花板,一脸惊恐,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珏最后说的那句话。
“究竟会发生什么事?”韩竻喃喃自语。
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人。
羽撒躺在他那张瑿珀宝座里,双手在胸前拱成塔状,双腿互相交叠架在对面的扶手上。
珏以为自己会受到严重地惩罚,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却没有采取任何折磨他的手段。珏恍然意识到他早就醒了,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有机会告诉韩竻接下去事态即将面临的形势。
“看来你对他很上心?”羽撒问了一句,但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和。
“我不懂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看不透更猜不到。
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地微笑,“别忘了,他的父亲是死在你的手上。”
珏咬紧牙关,手紧握成拳试图通过意识反抗。铁链迅速如同游蛇般绞紧了他的手腕和脚腕,“啊——”他忍不住叫出来,紧接着整个人无力地朝前荡去。
听到他的惨叫,羽撒猩红地嘴角笑意全失。与此同时,珏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这一次是对方没有意料到的,因为这副虚弱的躯体从未敢像现在这样和他硬碰硬,他的意识竟然冲破了那道与他的结界读到了属于他的意识,属于羽撒的意识。
“你知道枫叶为什么会变红吗?”
……
“你胆敢……”羽撒愤怒地坐起来咆哮着加重了对珏的惩罚。
珏任由铁链抽紧将他整个人吊在半空,“你是……”随着铁链碰撞发出的叮铃声珏被高高吊起。
“住口!”羽撒从宝座上跳了起来,紧接着铁链将珏重重地朝背后的冰墙撞去,继而再次被吊起,珏试图翻起眼皮,最终昏了过去。
羽撒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他离开空旷的大厅,穿过黑暗的走廊,踏上阴冷的台阶回到房间,顺手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来到阳台——这个仅次于韩竻逃离时爬上的城堡最高点。
遥想当初得知那个人去世的消息,他也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朝他最后安息的方向凝望。他知道有些人正在蠢蠢欲动,在他的长眠处守株待兔。所以,他不能去。后来,也没有了这个必要。
抬头,天已经黑了。
无垠的夜空却不见一颗星。
想起他离世的前晚,西南方刚巧有一颗彗星陨落。世间从此失去了一位能和他媲拟的最强大的巫师,唯有他——羽撒,活着。
他已经死了,即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也无法违背世间永恒的定律,衰老和死亡。可自己却做到了,而就在不久前他感应到了属于那个人的觉醒,并且就在刚才再一次强烈感应到了那个人的力量。
他有理由相信他还活着,如同两千多年前他确定他死了。
两千多个白巫纪。
“原来你不在那么久了。”羽撒冷笑一声,转身回到房间。
珏醒了,他早该猜到。羽撒对艾斯沃夫的了解,黑临死前看到他摘下面具后惊恐的神情,羽撒充斥着毁灭的破坏力的黑巫术,却透露出一丝熟稔。
有些真相,比真相本身的残酷更可怕。
淼生性懦弱胆小,艾斯沃夫前继承人坎长老甚至认为艾斯沃夫没有理想的接班人选而苦恼,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芬尼克斯,焱得到了这份垂青。可往往所认为的开头不一定是结局,与焱性格迥然的淼成了坎的接班人,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免引人揣度这个看似孱弱的年轻人,背后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手腕。
淼进门前的那一举动让垚对他萌生了一丝好感,便转身放好水壶转向他。
淼放眼望了一圈,把目光停留到垚身上。
“不久前,我看到鑫从温室的方向出来。”淼转向洛丽玛丝露出一副欣赏的眼神,余光却打量着垚。
“什么时候的事?”垚的口气如同得知领土被敌人侵踏事后质问知情者的强硬口气。
“就在四天前,”淼缓缓转向他,“鑫被麦格协会带走的同一天。”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垚不禁倏地抬起眼皮,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他用力地眯起眼睛盯着淼询问消息的可靠性。
“千真万确,我和焱亲眼所见。”
垚显得有些焦虑,毕竟任何人听到格瑞托瓦的继承人被麦格协会带走不感到诧异是不可能的。
淼趁他眉头紧凑,思索的时候,走近洛丽玛丝,盯着刚被浇过的湿润土壤,颜色看起来比其他土深一些。但显然不是因为浇水的缘故,而是土最近被翻新过。
“我看到他急匆匆地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于是跟上去。跟他到了温室,才发现他怀里抱着花瓣上染着血迹的洛丽玛丝。多亏了他,洛丽玛丝这个品种不至再次绝种。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还是艾斯沃夫的学员。”
垚的心头仿佛被重击,显得有些恍惚。难道当初不是坤长老捡回了洛丽玛丝重新种回去的吗?怎么可能是鑫!
淼望向垚,垚看上去有些激动。当年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此刻一定全部涌现了吧!
“抱歉,我不应该提起当年。”淼故作愧疚。
垚颤抖地抿了一下唇,“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继续翻新花圃。”由于气息不稳,让他的腹语听起来有些发抖。
淼没有继续打扰,离开了温室。
垚回想起四天前,鑫蹲在洛丽玛丝面前。看到他来便起身朝他礼貌地点头问候,当时他并不为所动。鑫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只觉得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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