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 2）

十多年前理查德三十出头，还在麻省理工做助理教授。

在天体物理学的年会上，他听到过一次西里尔.普林切特的名字。他的导师还和别人感叹，普林切特是一个天才，但太冒进和狂妄，可惜了。

能让当时的物理学大牛评价为天才的人物，理查德就这样记住了这个名字。

西里尔不得不站起身，和他握手：“你好，西里尔.普林切特，未来的社会学家。”

宾斯：物理系大佬说她是……？？？

这位美国历史上首位的第一丈夫只当自己听错了西里尔的职业规划，握手之后，急切地问道：“70年代的时候，英国的代达罗斯项目曾设想过一艘450吨的核动力飞船，能达到光速的12%。可是我从卫星图片上看到你的飞船照片，最多不超过5吨。而根据飞行时长和距离，你的飞船航行的平均速度至少达光速的70%才能在八年间回归，请问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大串话又是在这么个场合，西里尔心知这又是一位书呆子。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刷下第一丈夫的好感度。

可是这些东西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而且很多对西里尔来说是常识的概念，在当代物理界仍是假设或未知。如果要讲明白这些，怕是得说上一个月都不止。

好在威尔斯及时解围：“好了，理查，让我先和普林切特女士谈谈，反正她短期内都没有再次运行项目的打算，对吗？”

面对总统温和但不失强硬的眼神，西里尔承诺道：“是的。事实上，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离开地球。”

“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跃迁点计划。”西里尔索性走出沙发区，来到落地窗前。

“别的我也不说了，作为历史系毕业的学生，您应该知道交通对一个文明、一个国家、一个政权的重要性吧？大清朝，非洲的原始部落，太平洋里的岛民，他们都是因为封闭而被时代抛弃。”

“诚然，那些原始部落是活化石，可以让我们知道过去人类在茹毛饮血的时代是如何生存的。但说真的，他们就是弱者。任何一个现代人都能拿枪杀死他们。”

“其次，跃迁点并不是一条航线，它更像是在银河这片星海里建立了一座挂有地球旗帜的码头。”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西里尔说道，“但想想大航海时代，如果没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英国人，会有现在的世界吗？”

西里尔提到大航海时代是为了暗示威尔斯跃迁点计划会让她成为第二个维多利亚女王，但玩政治的人都喜欢半遮半掩、话里有话，因而她没有直接点明，给总统想象的空间。

对于西里尔幼稚粗浅的暗示，再看她故作莫测的模样，阅尽千帆的老政客威尔斯竟然觉得有些可爱想笑。

但面上，她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想，通过今天在场的人，你因为已经明白我们的态度了。”

核物理学家，负责外交关系的国务卿，和管理超自然力量的神盾局局长。

明白，当然明白。

西里尔皱眉说道：“总统女士，观望的态度只是浪费时间。跃迁点的建造需要至少三十年，这事宜早不宜迟。与其等其他文明介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其他文明？”

“是的。”西里尔严肃道，“宇宙中尚且存在很多流亡的种族，他们也许人数稀少，但战力强大。建立跃迁点相当于告诉全银河系，乃至全宇宙，这座星球有主人了。作为所有文明都默认的法则，其它文明不得侵害建立跃迁点的星系。若有人感以身犯险，则会群起而攻之。”

西里尔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提到这一点，是因为目前地球人对于宇宙中的法则还缺乏认识，他们并不会认为这是所有文明都会遵循的铁律。

果然，她从威尔斯、亚当斯和福瑞脸上看到了敷衍的半信半疑。

西里尔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继续的欲望，她转而说起了宇宙旅行中遇到的趣闻。

“有一个星球，它有两颗恒星，想象一下两颗太阳盘旋于天空，于是整颗星球一年有八个季节，沙漠般的酷暑、热带雨林般的雨季、温暖的春季、潮湿的春季、下雪的旱季、狂风肆虐的秋季和冰封万里的酷寒。每个季节都美极了。”

“坎达星是一颗人造星球，它其实是一座巨大的飞船，体积是地球的三倍。上面的文明物种半人半机械，他们极其擅长开采能源星球，因而有星际旷工之名。”

“对了，我还遇到了北欧神话里的种族，他们自称阿萨神族，说起话来遣词造句极其变扭，我都怀疑他们的启蒙书是莎士比亚。”

……

她说的时候，威尔斯一直坐在沙发主位，手指托着下颚，棕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但西里尔能看出她是兴致勃勃的。

等到西里尔再次坐上神盾局的车，月挂中天。

福瑞心道，总统都没有留他们用晚餐，可见西里尔的不讨喜。

他干巴巴地安慰：“还有下次。”

西里尔摇摇头，说道：“没有下次了。她已经同意的。”

福瑞：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