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选择黑（2 / 2）

【任务三：去律师所取走一份资料。】

【任务四：调查披露黑手党产业的记者及其背后主使。】

“接下来我们要见的这位，是那个‘正义使者’。半个小时前他去了律所，现在应该还在那。真巧，”今野奏真合上手机，“一起把资料取回来吧。”

“律师所里有我们的人？”

“何止，应该说，那家律师所，全是我们的人。”

黑手党会雇用一些与黑手党一起从事各种犯罪活动，却不是真正的黑手党党徒，被称为“合伙人”的帮手。盗贼、毒品贩子、律师、投资银行家、警官和政客，全都有着港口黑手党的帮手。

织田作发动了车子，冷不丁的开口，“我说，今野。我们工作的内容，是不是和芥川那边不一样？”

今野被织田作问的一愣，然后他想了想，“……没有吧，都是差不多的事，应该没什么不一样，为什么要这样问？”

织田作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稍微觉得……这速度过于快了。”

“有吗？”今野奏真疑惑的歪歪头，“大家都在做这样的事，织田先生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他感兴趣的挑起了眉头。

织田作沉默了一下，“我十岁的时候，在杀人。”

“这样哦，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今野奏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织田作注视着面前的道路，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喉头又像是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他沉默。

其实在空闲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如果能够遇见过去的自己，会对他说什么话，会做出和夏目漱石一样的事吗。当时的他没有一个答案。

而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选择。

——轻易劝一个已经被染黑了的人向往阳光，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只有强者才能选择生活方式，弱者先要做到活着。

他只能看着今野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走他走过的老路，明知尽头什么也没有，还要祈祷男孩千万不要回头——

光明于他已经是毒/药了。

是他，没有早点遇见今野。

织田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双杀人的手救不了任何人。

最后织田作只是说，“需要助力的时候，叫上我。”

虽然他只说了这一句，但今野奏真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他弯起了眼睛，“当然，我不会客气的，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这次你不用出场，我去把他带过来。这样的正义人士，对小孩子总是没什么警惕的，我来，织田先生负责接应。”今野奏真敲定了计划，“就这么定了！”

黑手党在现代社会里被定义为犯罪组织。港口黑手党的生意涵盖了高利贷、军火、非法移民、走私、赌博、凶杀等非法业务，以及50多个合法的行业领域，包括广告、器具、汽车业、煤炭、建筑、医药、电气设备、花草种植、食品、服装、进出口、保险、酒业、报纸、石油、饭店、钢铁、以及运输业，其中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金融诈骗——被披露出来的废料回收事件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整个事件都是在黑手党与政府官员合作下完成操作的。黑手党给予他们选举时资金的支持，他们在位时就要遵守约定，对此事保持沉默。

然后黑手党通过买通专家和官员拿到的合格鉴定书，将其中不符合排放标准的废料埋入地下或者倒入公海，部分废料通过码头运送到欠发达地区进行处理或者再利用。每年这样“消失”在港口黑手党手下的废料有千亿吨，年利润上千亿欧元，占整个国家国民生产总值的2%——而这只是港口黑手党一家的数值。

这是一个暴利的“产业链”，港口黑手党每年一半左右的净利润都是由此产生，稍逊色的高利贷和非常规移民共同占据了剩下的一半，最边角料的收益份额由其他生意共同组成，由此构成了一个在法制和人制之间开辟出第三条道路的、未经异能特务科授权却拥有地方合法性的具有庞大社会影响力的行政机构。

两年前的龙头战争结束后，港口黑手党进入了飞速的发展期，那些被白麒麟摧毁的组织留下来的无主地盘被迅速吞并，为了巨额的利益所有人都红了眼，全世界的鬣狗都闻着血腥气向着横滨蜂拥而来，那是一个死亡习以为常没有眼泪的时代，所有人都在厮杀，能活着的都是强者。而双黑的名头就是在那个时候像骄阳一样在整栋被摧毁的建筑扬起的烟尘中势不可挡的一跃而起。

他们，是双黑，港口黑手党的双黑。

遇见了他们，就逃，能活下来就是胜利。

那是所有被吓破了胆的人的共识。

所以和太宰治一起时被误认为是双黑时对手直接投降，今野一点儿也不奇怪。

那是纯粹的强大，纯粹的暴力与美，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也没有人会忘记。

而就在太宰治叛逃的这个当口，废料回收事件就被登报捅了出去，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

今野奏真和织田作的任务就是找到记者，查出事件是偶然还是背后有其他组织在推动。然后设法让其出面澄清或将脏水泼到其他组织上。

“醒了吗。”今野奏真按着石墩翻身跳下，对他的俘虏露出一个笑容，“枪、刀、炸/弹，绳索或毒/药，你要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