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话（一）（2 / 2）

——我、和你期待的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我、我……

我不会说出你期待着的话。不想……扯出一戳就破的谎言搪塞你。

今野闭上了眼睛，头微微偏转过去。这回避的态度让中原中也握住了拳，看上去很想冲过去揍今野一拳。

这是何等懦弱的态度。你什么也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是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

你不对我说，好，那太宰的能力你总该相信吧——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今野就坐在他面前，但他却觉得相距的很遥远。

有那么一瞬间，中原中也几乎以为自己能感受到恐惧了，那种将要被再次丢下的恐惧——

（半现实半回忆）

办公室像是从中原中也的视野里淡去，他好像又站在了那个连方向都不存在的、被不详的青黑色包围着的世界。

【一个人。】

这是荒霸吐的内部，他开始的地方。

【从诞生了意识开始，他就一直是孤独的。】

他的存在，始于伸进来的一双手，名为兰堂的男人将他拉到了外界，他第一次看见了天空。但是最后那男人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有那贯穿其胸膛的温热与溅到脸上的血滴，与无力在尘土中垂下的手。

他流浪时遇见了羊。羊邀请他加入。然后被敌人挑拨，一把尖刀从背后插入他的胸膛。

他失去了伙伴，他不再是羊之王。

然后被哄骗着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和混蛋太宰治搭档，龙头战争中闯下了双黑的名号，从此，他是、也只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后来首领安排他和一个孩子见面，孩子自我介绍说叫今野奏真，他无所谓带哪个新人，于是小孩成为了他的学生。然后平静无波折的生活过了很久，他的身边有首领，有大姐，有今野，有部下，有美酒，啊，还有那个混蛋太宰。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过了很久。

久到他以为终于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太宰治叛逃。这次他倒是很开心，终于不用再看见那张浮在空中的青鲭一样的嘴脸了。

搭档没了，但是首领还在，大姐还在，今野也在，部下也在，美酒也在。日子过得畅快着呢。

简直是他最快活的时间。

然后就像是诅咒一样，就好像是身上戴着“想留住的人一定会离开”的诅咒一样。

他宣誓效忠的首领死了，在做出决定后就非常干脆利落的退场。黑手党的事务压在剩下的干部身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喝醉过了。

但没关系，他还有大姐、今野奏真和部下。

但是现在大姐萌生了去意，他的部下也要没有了，也完全摸不清楚今野在想些什么。

中原中也深呼吸。

【他从半路开始的一生是一直在失去的人生。】

【那是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无措与孤独。】

“嘛，中也不要激动，首领应该有他的理由，我们先听一下。”太宰治按着中原中也肩膀让他坐回到椅子上。“首领，”然后他看向今野，“可以说明一下理由吗？什么都不解释的话，我们是很难领会到你的意志的。”

“太宰，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清楚今野做出这选择的理由？”

“稍微猜到了一点，但就算是我，也不是很清楚首领现在的想法，我对他缺乏了解，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印象仅能做参考——首领一直在躲着我，我没说错吧。”

中原中也皱着眉头看看太宰又看看今野，拳头握起又松开，他压抑着烦躁，“我说啊，你们两个，有什么过节私下里说，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关乎港黑未来方针的问题。”

“中也，我在说的就是这件事啊，”太宰治得意的咧开嘴，“哎呀哎呀，你果真是听不懂呢。”

“你这家伙，这个时候还要卖关子吗？”

“中也，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在首领还没表明态度的现在，你要仗着是他的老师施压吗？”

“今野我没有——”中原中也焦急的道。

“好了。太宰治。”

从中原中也发言开始一直沉默的今野抬起头，他深深的凝视着太宰治，“如你所愿，我们单独谈谈。”

太宰治眨眨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