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来金玉缘㈦(1 / 2)
现在想来,我爹要我收敛些,怕是已经有预料了,小人恶人奸人,我爹总是比我见得多。
事情发生在我即将去州里赴任的时候,那天我看看县衙门外已经拆了的施粥铺,深感欣慰。
“可算不用再煮粥了。”我笑道,“他们有饭吃,这得多谢你。”
冯南池笑道:“不,多谢你这个县令大人才是,啊,不对,该叫你长史大人了。”
我还要说什么,忽然冯家家仆慌慌张张跑过来,“公子,出了大事了!”
冯南池皱眉:“怎么了?”
家仆指指我俩:“您和步县令的事情……被人递折子告到京里去了!”
我心下一惊:“什么?是谁?”
家仆答道:“小的打听清楚了,是那嵬县的刘县令!”
我顿时反应过来:“他想把我拉下马,自己补长史的缺!”
冯南池冷静询问:“他还有什么动作?”
家仆答:“他还要人将此事在各地大肆传扬,不过依您的吩咐,把他派去的人全收买过来了!”
“全收买?你怎么做到的?”我很惊奇。
冯南池轻描淡写:“威逼利诱,钱够就行了。”
我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
“商场上总有些手段,相对龌龊些。”冯南池有些犹豫地说。
我靠在他怀里:“不,干得漂亮!”
他笑了:“不过姓刘的居然直接告到京里去了,还是有些脑子。”
这倒是,要是告到州里,周太守还算开明,再加上冯南池的势力,怕是也搅不起什么浪。
告到京里可就不一定了,万一陛下他老人家,或者陛下手底下的那些人一个忍不了……
这事可大可小,可万一姓刘的一直告下去,我可落不着什么好。
“这……怎么办?”我问。
“我要去趟京城。”冯南池说,“这下子只能动用京里的关系了。”
“京里的关系不好疏通吧?”我很担忧。
“我说了,钱够就行。”冯南池笑了,“我去京城,求一个永绝后患。”
“不行!”我赶紧拦住他,“京城那些人要买通能是小钱吗?”
我仔细的盯着他的神色:“冯南池,你这一去要废掉不少家业吧!那都是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
冯南池看着我,笑了:“没关系,我再挣回来就是了。”
我摇头:“冯南池,我虽然不懂做生意的事情,但是你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一定是吃了很多苦的,你现在一个不好,就是散尽家财,然后把从前吃的苦再吃一遍!”
这叫我怎么忍心。
“不一样,以前我是孤身一人。”冯南池笑道:“我即使拿全部来换我们白头偕老,都是值得的。”
我心头狂跳,对上他的眼睛,有些事我是不想瞒了。
“冯南池,有件事我要和你讲清楚。”
“嗯,你说。”
“梳子还在吗?”我问。
冯南池笑着拿出来,“我一直随身带着。”
我接过梳子,心想就是这么个东西,扯出这么一桩故事来,现在我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过是我和老钱知道,我要是想瞒你一辈子也完全可以,但是我思来想去,觉得我既然喜欢你,就要坦诚相待。”
我举起梳子:“我当时没想送你梳子,那是意外掉出来的,你误会了。”
冯南池瞳孔猛然紧缩。
我拽住他的袖子:“对不起,我该当时就和你说清楚的。”
冯南池神色凝重地看一眼我,转身便要走。
我抱住他的腰:“你站住!”
冯南池背对着我:“既然是误会,我还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不好,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凶。
我也是顾不得了,紧抱着他:“我当时送你梳子是假意,我本来想拿回来的,但是还没过几天,我真的喜欢上你了,真心的喜欢你,所以我就不想要回来了,我心想,将错就错吧!但是我又一想,我喜欢你就不该骗你。”
他似乎长叹了一口气,我不知他此刻是怎么想的,小心地转个身站到他面前,把梳子递过去:“冯南池,我现在把梳子送给你,真心的。”
他没有接。
我心凉了,心想真不该说出来,这下子没法收场了。
忽然他把手伸过来,把梳子拿去,像是第一次拿去一样端详着。
“步月庭。”
“嗯。”
他笑了,笑的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奈,“你啊……”
“我……我怎么了?”
他把梳子塞进衣袖,“这次原谅你,不许有第二次!”
我笑着抱住他:“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有,这把梳子今天送给我,以后就不能要回去了。”
“嗯,好。”
“喂……”我忽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笑了:“要是钱赚不回来,我成了穷光蛋,你嫌弃我吗?”
我瞪他:“嫌弃!”
“嗯?”他又可怜兮兮地盯着我。
“哎呀,算了,不嫌弃你了。”我抱着他,“但是必须平安回来,不许牺牲太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