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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茶,轮回癸(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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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他,也是成全我。

1小时前……

“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总归要忘的东西何必执着?”

卞亭山已经起身,他从会议室走出去,走了一圈,偌大的寂杼处,除了耳畔传来的阵阵鬼嚎,清冷得连一个能帮上忙的鬼影都没有。

他又瞬移到了会议室里,把一本不知何时拿到手里的黑书递给王博,王博疑惑地翻看那本轻如空气的书,里头一个字也没有。

王博狐疑:“这是什么?”

卞亭山已经把黑色风衣重新穿回身上,自动忽视他的困惑,提醒道:“别丢了。”

王博:“……”

卞亭山见王博拿着黑书呆呆地杵着,道:“和我走。”

王博纳闷:“去哪?”

卞亭山余光瞥向他时,眸间没有一丝情感,淡漠地宛如从地底下突然惊悚冒出来抓走他的鬼差。

卞亭山言简意赅道:“地府。”

进入通行门的霎那,一种压迫感郁结在胸口。天边骤然黑压压的,诡异得暗无天日。

卞亭山不过站了小会,商陆就划着摆渡船晃晃悠悠地压过肆无忌惮,波涛汹涌的忘川河面,没入他的视野。

送新魂的差事换了“人”,商陆眼眸暗了几分,仍旧得体地客气道:“没想到送新魂这等事还得门主亲自出马了。”

卞亭山自然知道商陆莫名恼的是什么。但是,曾经的帮助,卞亭山时刻放在心上。所以,他一丝恼火也没有,淡然地落在船舶上,那只新魂也被一股力量带上了船甲。

卞亭山与商陆齐头并肩,朝他解释:“最近新魂太多,妄浮山突发事故。”

“所以你就把小义派去跑腿了?”

商陆的话里带着几分苛责。卞亭山低声道:“寂杼处人手不够。”

“门主大人,我把小义托付给你,不是让他替你跑腿干苦差的!”

毫不掩饰的斥责写满商陆的脸,卞亭山波澜不惊地望着一层层打着漩涡把地狱之手吞噬的黑色河水,凝重道出近日的麻烦:“近月来,妄浮山下起了大雪,大雪封山。”

商陆一听,眸色也重了不少。

妄浮山历史悠久,又四季如春,神祗之处,万灵所在,吸引无数游客,考古学家。大概只有眼前这些活了漫漫岁月,活得比历史还悠久的“人”才知道,那里是同忘川连接着的极阴极损之地,压制着无数恶鬼。此地绝非万灵,而是万恶。一不小心,便永堕地狱。

妄浮山上一次下雪,恐怕还是三千年前的事。

轮回癸,生两面。一阴一阳,极寒至热。阴始忘川,阳至妄浮。

未亡之人,未生之鬼。洗前生,断今世。尘眼开,妄浮破。

“我半月前去了妄浮山,禁锢地底的阳癸已经不稳了。有几只小鬼蹿了出去,我在下山途中捡到了这个。”

卞亭山腾空的右手突然多了一个巴掌大的泥偶娃娃,娃娃面上还沾了些擦不掉的锈红色血迹。

商陆诧异道:“傀儡术?伏都教?”

卞亭山点点头,手里的泥偶娃娃已经消失不见。他双手抱臂,凝视前方,又听商陆道出困惑:“自从巫善被灭,伏都教不是已经无主,签了条约,永不得踏入妄浮山吗?”

卞亭山侧着脑袋看着那张坦荡的君子面孔,打破他的美好幻想:“条约之所以为条约就是因为双方无法信任,无法达成共识,弱的一方被迫签署的不平等条约。”

“……伏都教可是和神族签的和平条约!要是违反条约,将会遭受天劫,挫骨扬灰。”

商陆还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天劫可不是闹着玩的。小或神形俱灭,大或万劫不复。万年前的劫难,回首依旧。

卞亭山解释:“要么就是下封印的神陨……”

卞亭山顿了顿,看了脸色煞白的商陆一眼,补充:“看来,上头有人按捺不住了。”

卞亭山说罢,商陆的脸已经难看得不像话,卞亭山又继续道:“即使这样,你也不打算管吗?”

商陆:“……”

船靠了岸,商陆没有给任何回应。

到底该说他太固执,还是太重感情?

他如此屈尊降贵,成千上万年地做一个小小的摆渡人,不过就是为了一个承诺,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

卞亭山习以为常,不再多说,把王博领上了岸,商陆便一直待在船上。即使他待在船上,地上的鬼差看到他都客客气气作揖,然后领着卞亭山和新魂去新魂登记处拍照报到。

在王博被领进去,卞亭山站在门口等待之际,一只才到卞亭山腰部的骷髅鬼飘了过来。

这只小鬼已经在地府待了上万年,只要看到卞亭山,一定会飘过去,转动那嘎吱嘎吱响,似乎轻易一掰就会滚落的头,朝他道:“门主哥哥,有人托我给你带个东西。”

“什么东西?”

“……”

这只小鬼转了转脑袋,发出生硬的嘎吱声,没有眼珠的眼里却依稀看到了它的迷茫。

他是只健忘的鬼。

每次遇到卞亭山,除了这句也没有第二句话。要不是被确诊为持续性痴呆症,他还真觉得这个小骷髅鬼在整蛊他。

卞亭山轻摸了摸它的头,王博已经出来了。眼看着卞亭山要领着王博上船了,骷髅小鬼绞尽脑汁用力想着记忆里有人交代他的事,断断续续道:“……奶奶……说有罪……”

骷髅小鬼飘过去,抓住卞亭山的风衣一角,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在卞亭山的狐疑注视下,骷髅小鬼从空荡荡的骷髅身里掏出无数破铜烂铁,着急地把身体掏了一个空,卞亭山淡淡安抚道:“别着急,慢慢找,下次你再给我。”

“可是……”

卞亭山已经上了船,他立着船头,目不斜视,余光凝重。

忘川河突然湍急了下,船也摇摇曳曳,无数地狱之手在水里不安分地挣扎着。

卞亭山上岸之时,商陆喊住了他,满腹心事地交代道:“最近暹城不太平,替我照顾好小义。”

卞亭山点头,还想开口问什么,那只小船已经晃晃悠悠消失在他视线里。

当回到寂杼处,卞亭山安顿好王博,让他等消息。他没有犯过事,不用走鬼审,估计这两天就可以轮回了。

卞亭山走下复式楼梯,看到化身为雪狼的苏子义在大会议桌上挺尸。

“事情办妥了?”

苏子义扫了下粗尾巴,拿毛茸茸的狼爪子递过去一封封好的凹凸的信,懒洋洋道:“妄浮已经闹冰灾了,上山的路都封了。”

卞亭山眉头一皱,“所以?”

“我上不去,我又不会瞬移!而且我是一只狼,不是鸟,飞不起来的!”

理直气壮的好理由!

苏子义瞟了眼卞亭山,幽怨道:“在路上救了一群学生,那是学生集体写的感谢信,明明是我们救的人,别人却偏要让我把感谢信给领导,说是领导教的好。这里头是谢礼。”

苏子义酸溜溜说罢,卞亭山已经蹙着眉头,把信拆了。苏子义好奇地把狼头别过来,狼眼锁定在卞亭山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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