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茶,轮回癸(9)(2 / 2)
程谶朝他一笑,道出的话依旧和善,卞亭山自觉地掏出自己的工作牌,递过去。
神经外科,卞亭山。
工作证件上的头像青涩无邪,就好似在控诉她的污蔑。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把证件还给他,“不好意思啊,你的名字,实在是太像个地名了,我以为你是在撒谎,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相信你。”
卞亭山收回自己的证件,凉薄的话里带着几分温柔:“没事,我的名字曾经是个地名。”
“枉我走南闯北去过那么多地方,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这是个山名?”
“嗯。”
卞亭山柔声应她,眼角泛起不易察觉的笑,脑海呼啦啦地又仿佛听到她在朝他说话。
“怎么样,风景不错吧?”
“山头矮小,除了空旷些,没什么特别的。”
“小子,你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
“卞亭山。”
“噢。”
“噢是什么意思?这么有名的山,你竟然不知道?”
“没听过。”
程谶不知他在思索什么,眸光柔和,她唤了他一声,道:“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他没说话,程谶又明知故问:“你是神经外科医生,那就不是刘秀娟的主治医师了?”
“我不是。”
“你认识刘秀娟吗?”
“我知道。”
“知道的意思是?”
“……”
卞亭山不作声,程谶狐疑:“不能说?”
“A大的两起学生坠楼案,我略有所闻。”
卞亭山应她,目光落在那双没穿鞋的脚上。
程谶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她拧了拧眉,面不改色道:“卞医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盯着女孩子的脚看,可是要负责任的!”
“……”
卞亭山抬了抬目光,平视着她,又听得程谶解释道:“我喜欢夜里赤脚散步,祛湿!”
“……”
卞亭山一字未发,程谶再撞上他那深邃的眼,眯了眯眼隐约看清身后“档案室”三个字。
她问道:“卞医生,你大晚上地来档案室干什么?”
“我来拿点资料。”
他薄唇一张一合,慢条斯理。
程谶点头,朝他提醒道:“卞医生,夜深人静地,你一个斯斯文文的普通人还是不要乱跑为好。”
“……”
“东西拿好了吗?”
卞亭山拿起手里的档案袋,朝她点头。
“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送你吧。”
电梯门已经开了,程谶朝他示意,卞亭山微微颔首,长腿迈进电梯时,漫不经心问道:“你是警察?”
“不是,我是律师。不过,保护普通民众是暹城优秀市民应尽的责任。”
卞亭山:“……”
待程谶把人送倒1楼,天花板上冷色调的白光洒了一地,点亮人脚下的路。
不似2楼的昏暗阴沉,1楼仿佛活了过来。脚步声、说话声、哭声充斥着耳朵,这些交织着鲜活的声音莫名让人多了份安全感。
“神经外科”三科室门口,卞亭山推门之际,见程谶还跟着她,提醒:“我到了。”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柔和又细腻。
程谶扫了眼颇有人气的走道,又看着面前明显逐客令的架势,安然应道:“既然卞医生到了,我也该走了。”
程谶利索的离开,卞亭山一直紧盯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他才捧着手里的文件走了进去。
所有人间的新魂,底下都会朝寂杼门送上死亡名单,由寂杼门找回新魂,去地府报到登记,等着鬼审之后,或轮回,或服刑。
每个新生之人,都有注定的命运,早就写在了生死薄,刻在了三生石上。活着,就是为了等死。新生,不过是为了走向注定的死亡。
虽然这并不合理,却是千年万年流传下来的规定。
A大的学生坠楼案,突发其然的死亡,寂杼处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人死了,却没有新魂。要么是被“有心之人”捷足先登,要么是月蚩。
一月前,寂杼处监狱出现漏洞,刘治逃狱,月蚩失踪。
一月后,刘秀娟奇迹地活下来,很容易让人联想在一起。月蚩救了刘秀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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