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茶，轮回癸（25）（2 / 2）

“那我帮你把它葬了吧。”

林洛宽慰，小女孩又摇头，“不要，我买它的时候它就脏兮兮的，不想它死的时候也脏兮兮的。希望它下辈子能遇到一个好一点的主人，而不像我，什么也不会。”

“……”

小女孩没有一丝停下来的征兆，林洛向程谶寻求帮助：“姐，怎么办？”

不能说程谶过于冷血，只能说现实如此。猫狗这种家养的宠物，现在已经成了很多商贩赚钱的工具，很多都是病的，送到主人家手里两天，三天两头去医院，最后还是救不回来。所以程谶只养鬼，不养动物。鬼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次。

撞上小女孩湿漉漉还挂着露珠的眼，程谶又想起了程湾很小的时候，有只小猫病逝，她也是这样无助地看着她。以至于后来，即使程谶让她养猫，她死活都不养了。程湾心软，见不得生离死别，要不是家里那只是流浪猫，面相富态又命长，程湾也不会养的。

程谶蹲下去认真看了看猫，朝小女孩道：“它早就病了，死对于它来说是解脱，不然它会一直痛苦地挣扎。”

“它早就病了？不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它？”

小女孩单纯地问，程谶笑道：“当然，你买它回来，它就病了。”

“可是……”

“放心，它这辈子这么短暂，下辈子一定会好好的。一世短暂，一世平安。小朋友，它这辈子过得最好的两天就是呆在你身边的时候，它的下辈子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的。说不定等你长大了，还能遇到它，做它的主人呢。”

程谶哄劝道，在程谶的安抚下，小女孩已经不闹了，满怀希冀地在两人陪同下，让猫安然入土。小女孩天真地把猫埋了之际，道：“小呆，你要是投胎了，还愿意信任我，就来找我吧。”

送小女孩回去后，林洛感叹程谶的睿智，程谶好笑，“哄小孩的话，你也信？！”

“……”

“不过现在的无良商贩真的很多。”

程谶忍不住吐槽道。

当程谶回去后，家里那只名叫“微积分”的肥猫，第一次友好又不安地在程谶脚边蹭了蹭，唐晓易震惊不已，程谶道：“也许是我身上沾上了它同类的气味。”

连人都没有猫那样同类之间彼此的友善，不过是气味，就让一向视程谶为敌的猫变得如此乖巧起来，甚至烦躁地拿爪子抓了抓地。

程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碰了碰它焦躁的头，微积分难得没有躲开，喵了两声，程谶低落道：“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说对不起，突然的低沉，突然一句道歉，她不顾猫和鬼，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微积分不知所云地喵了好几声，然后它一直立在门口，望着窗外的方向，第一次不是傲娇跋扈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些迷茫。

它已经活了上万年，即使它现在不知为何不能变成人身，不能说话，可是它作为一猫科动物，鼻子很灵。它有同类死去，不是一只，是大量。就好像千年前那场浩劫，想起来是噩梦的浩劫，难道他的族人，终究都会灭亡吗？

唐晓易歪着脑袋，看到善良的小盒子不吵不闹地坐在微积□□边，那只毛茸茸，肥肥的猫，带着一丝人性一样，可怜兮兮。

小盒子摸了摸它的脑袋，微积分绝望地看着他，低低喵叫一声后，咕噜咕噜起来。

有人说，猫咕噜咕噜是因为开心；也有人说，猫咕噜咕噜是因为紧张。

喵叫声，是因为猫身体上的不适。而咕噜咕噜，是为了表达情感，不论是开心，还是难过。

有时候，猫比人，更该是人。

程谶待在卧室里，一夜未眠，一夜失眠。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从地府回来开始，她的心情就难以自控。看到那死去的猫，心里竟然意外的有些负罪感。甚至在猫被土葬时，脑海里闪现过无数只猫惨死的模样，她不知道这是幻象，还是真实。但是幻境里的猫，是会说话的猫。至少她能听懂。

程谶寄送去对面的快递用的是林洛的名字，所以当寂杼处收到一份快递，就好似收到了炸弹。大家全然忘记自己都不是人，而是各路鬼怪妖族。几个人隔得老远，又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望包裹，苏子义诧异问道：“棠棠渣，我们以前收到过快递吗？”

杞棠同样纳闷又困惑，摇了摇脑袋，犹豫道：“没、没有吧，我们这里什么时候起能收到人类的东西了？”

杞棠说罢，扭头望着邓欢，邓欢的面色已经被这两货同化了，道：“我给老板打电话。”

邓欢立马打通卞亭山的电话，告诉他有他的快递。

拆还是不拆？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等老大回来。

没多久，卞亭山出现，沉着脸把快递带回办公室，把一群好奇心重的下属拦在外头。

里头是半弧形玉坠，他打开抽屉，早就空空如也，他竟然不知道。

卞亭山沉着脸一推开门，看着面前两三个齐齐整整的下属，问道：“这几日有谁来过？”

“没有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装着无辜，就是不肯看领导，卞亭山换了一个问法：“和刘治一同去鬼庭的魑判，是谁？”

见都默契地再次不作声，他冷冷道：“是让我自己去查吗？”

苏子义飞快说道：“对面大楼33楼，嘉行律师行，程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