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什么结果，自侍女进来后便敞开的门中又显出一人的身影。随后宋青书见到走进来的人是一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而这名男子面色白净如女子，轮廓秀气且英俊，容颜突出极其好看。（*1）

“宋兄，刚听说你醒了，你一连睡了五六日，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没？”顾人玉带宋青书回慕容山庄之后，便叫大夫过来给他更为进一步的检查过。

然而大夫把脉下来的结果也是此人身上无伤无病也没有中毒，只气血亏空得厉害。这很是奇怪，纵然无伤，若气血两亏的话身体至少也是长期虚弱或贫病。但此人却是除了气血亏空严重，再无其它异常。

而人却始终昏迷着，大夫试着以穴道刺激将之唤醒也是徒劳。于是唯有等他自己苏醒过来，而这一等，便是五六日。

期间，顾人玉按照医嘱，让侍女们用种种药材熬制的“糕点”浸了水，不时滋润一下他的双唇及喉舌。

“宋……兄？”喉咙已经没怎么觉得干痛了，身子也略略恢复了些许力气，便挣扎着靠着床半坐起身。只是面前这人的话让宋青书有些听不明白，“是在叫我么？”

“看你面相似是比我大，那么便称你一声宋兄也是应该。”顾人玉温和地解释着，不过看他满脸的迷惘，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宋……我姓宋？”

顾人玉心下一沉，“兄台先前告诉我，你姓宋名青书，称号为玉面孟尝，难道竟是假的？”

“玉面孟尝，宋青书？”宋青书垂下满是茫然的双目，喃喃道，“我叫宋青书？可我来自何处，这里又是何地？”然后微微抬头，望向顾人玉，“你又是何人？”

顾人玉听得有些心堵，但看着宋青书这如被遗弃了的幼犬一般的眼神，也只回答道，“鄙姓顾，名人玉。家父顾老四，所练武学为六阳神功和我顾家神拳。”

因着他的玉面神拳与此人的玉面孟尝重了玉面二字，顾人玉便不太想再提此称谓。何况江湖中人一般不会给他人取这样的重名称谓，即便偶有重名了的，也会在提起其中一人时，必定提起另一人。

而顾人玉却从来没听说过玉面孟尝这样一号人物，所以在见到他对宋兄这个称呼迟疑时，不免有些怀疑其实宋青书与玉面孟尝都是此人编造的。

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见他仍是满脸的迷惘，顾人玉又继续道，“这里是慕容山庄，乃是慕容氏的本家。”

说完之后，顾人玉见此人还是疑惑不解的模样，还待继续说些什么，就见他开口问道，“你说我叫宋青书，那你可知我是从哪来，家在何处？”

“……”果然是捡了个麻烦回来，顾人玉有些纠结，若这里是自己家还好，但他本就客居于此，如今还额外给慕容山庄平添了事端，“我是在慕容山庄外发现你倒在血泊之中，此前未曾见过你也对你毫无了解，知道你的名字与称谓也是那时听你自述的。”

“对了，”顾人玉突然想起来，“先前还听说你是武当……但此后的话你未曾说完，所以，”顾人玉顿了顿，“武当是什么？”

“武当……”好熟悉的名字，熟悉得像是刻入了骨肉灵魂，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武当，是什么？”宋青书茫然地望向顾人玉，仿佛问了，对面这温润尔雅的君子便能回答他的疑惑。

“兄台？宋兄？”顾人玉见宋青书抬眼望着自己，却是有些急了，“你怎的哭了？”

“哭？”宋青书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除了些许胡渣的粗糙扎手之外，竟还有些许湿意。

宋青书放下手，仍是茫然地望着顾人玉，“我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会在听到武当这个名字之后，竟遏制不住心中的悲痛与绝望？这个武当……究竟是什么？

而顾人玉却无从得知，更回答不了宋青书的疑问。

只是见宋青书再度垂首不语，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径自退出房间，不去打扰他的沉思。随着顾人玉的离去，一直待在旁边静默不语的侍女也无声无息地退出房间，并把房门也给带上。

不过顾人玉还是记得唤了大夫再次去为醒来的宋青书把脉诊治。

当大夫从宋青书暂居的客房出来，听得他说宋青书身子已无大碍，开些补气血的药服用几天，身子便能调理好。毕竟是江湖中人，气血虽因亏空而稍弱了些，但到底有浑厚的内力打底，人也年轻，完全熬得住。

于是顾人玉彻底放心下来，想来待他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即便什么都想不起，大不了自己便陪他出了这慕容山庄去四下走走，找回记忆。纵然他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作为江湖中人，也能无碍地独自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