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若不出意外的话，慕容九妹便会是他顾人玉将来的妻子。可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却又很快松开眉头。

而宋青书则当作没有看到，也不多问。

“这座慕容山庄，便是慕容氏的庄园了。”顾人玉继续道，“这里有很多不能擅入的地方，若无人带领的话，切记不可随意走动，以免冲撞了避讳之地。”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过于强硬了，即便是这里的规矩，也让顾人玉觉得有些不安，“不，不过如果宋兄你若是想出去走走，只需要跟在下说一声，在下随时可带宋兄外出。”

“宋某身子尚未康复，还有些乏力，怕是也不便多走。”宋青书注意到顾人玉的为难，便主动解忧道，“而且这里是慕容九姐妹的庄园，宋某来此已是冲撞，万万不该再随意现身的。”

“没有……”说到这里，顾人玉神色不免有些黯淡，“除了慕容九，其余人皆已出嫁，平日里都是住在夫家，而慕容九……已失踪月余了，至今仍无下落踪迹。”

“……”宋青书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不知该怎么安慰此人。毕竟他什么都不了解，胡乱开口只怕容易冲撞唐突了他人。

不过好在顾人玉也不需要宋青书安慰，只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我在此地只是为了父母之命，暂替九姐守护庄园。”

宋青书有些疑惑地望着顾人玉，却仍是记得不多过问些不该他问的。

“我，是这样的，”顾人玉注意宋青书的目光，主动解释道，“我，我是她们的表弟，今，今后大概会与，与慕容九成婚。”

“……”这下，宋青书更是不知该道声恭喜还是说句节哀，顾人玉的这话他没法接了。

“想来慕容九姑娘也是个有福之人，她必定会毫发无损地安然归来。”宋青书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顾公子也不必太过忧虑，吉人自有天相……对了，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望顾公子不要嫌弃，务必让在下也尽一己之力，虽无法报答顾公子的恩情，也算聊表宋某的谢意。”

“宋，宋兄你太过客气了，”顾人玉见宋青书郑重地承诺，又跟着拘谨起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宋兄大可不必如此在意。”

宋青书算是明白了，只要自己态度端正些，他面前的这个救命恩人就会紧张拘谨起来。

最终，顾人玉与宋青书商议决定，先养好了身子，并顺便看能否忆起从前。至于此后如何安排，还是由他能否寻回记忆来决定。

而宋青书在慕容山庄为了调养身子，除了吃清粥便是吃药，简直苦不堪言。然而他却也没有半分抱怨的心思，毕竟被人救回，更受到这样精心的照顾，又何来的怨言？

只是顾人玉那日临走前提起过宋青书内力浑厚，问过他是否记得所练功法。让宋青书这几日也有了个消遣，那便是回忆、寻找内功运行的轨迹。

当内力循着多年培养下来的本能开始缓缓运行时，顾人玉又带来一堆木制的兵刃来给宋青书试手。虽二人都不知道宋青书先前练的是何种武学，但想来既然他有内力，又能重练内功心法，想必也是练过的。

而宋青书则先从拳法开始，将顾人玉带来的这些木制兵刃都一一上手确认过之后，基本也能肯定他曾经练过许久的剑法。

即便脑海中毫无印象，可当宋青书手握剑柄时，熟悉得如同对肢体使用一般的本能促使他渐渐将一整套剑法由缓慢到流畅，全然施展出来。

“宋兄这套剑法当真不错，”顾人玉暗暗惊诧，“如此精妙的剑法在下竟是这般孤陋寡闻，从未见过，不知这剑法是叫什么？”

“这……”宋青书也是同样不知。

他只是如练内功心法一般，依着肢体本能演练而出，至于叫什么，就真的半点也回忆不起了，“实在不是宋某不肯告知，而是真的，完全想不起来，不过若有朝一日能忆起从前，一定如实相告不敢欺瞒。”

“不，不是，”顾人玉见宋青书这克己守礼的模样，又不自觉拘谨起来，“我，在下也不是非得要打听这些不可……”

“无碍的，”宋青书笑笑转移了话题，“其实你我相称便好，总这么客气，我们怕是连话也无法好好说下去了。”

“旦，旦凭宋兄所言。”顾人玉仍是局促地应着，却又红了脸。

“宋兄？”宋青书知道顾人玉这毛病，便挑了挑眉，含着笑意神色轻松地调侃着，以图他能尽快放松下来。

“呃，是……那个，我去看看你的药汤煎好了没。”竭力憋出这句，顾人玉逃也似的离开了小院，一头钻进厨房。

自宋青书能下床以来，便不见了侍女。想来这里毕竟是慕容氏的庄园，顾人玉也只是暂为照应，到底不是庄园的主人，宋青书更是身份不明，故而没让侍女们日日前来照料了。

以致现在杂事都是由顾人玉亲自动手，宋青书几次想做些什么却都被他拦下。而宋青书到底尚未恢复，总也挣不过顾人玉，便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现下宋青书见顾人玉红着脸进了厨房，猜他大概暂时不会出来了。于是也不去厨房里看自己的药汤，而是在小院里继续熟悉剑法，给出足够的时间让顾人玉自己渐渐平缓下过分局促拘谨的心态。

只是宋青书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顾人玉会躲进厨房，除了过于生涩拘谨之外，更大的原因却是方才见宋青书乍然一笑，眉宇间时时缭绕的郁色竟如冰雪消融般遽然化开，露出灵动璀璨的盎然生机。

宋青书容颜本就出众。在小院中依山傍水，玲珑精致的美景衬托下，这春风拂柳暖阳初晴的灵动一笑，竟是让原本见过不少美人的顾人玉猝不及防间第一次得见人间万千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