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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关系》—情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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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游细细的看何辛写的书,没事了就看,他一开始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通过这本书找找思路,两个人不能就到此为止了。

陶悠给秦关写了诸多的明信片,秦游像个愚笨的呆子醍醐灌顶,了然通透,抓起车钥匙满街找文具店,百货商场,何辛当年用过的派克钢笔还有的卖,路过万宝龙,瞥见一管银色的钢笔,秦游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将它买下,秦游拎着整整一购物袋的明信片信封上楼,电梯经过九楼,没停,秦游攥紧了手里的袋子,捏出汗,生出慌。

电梯像懂人心意,数字9慢慢划过变成10,铺满阳光的秋季下午,秦游不敢太斟酌,赶着六点邮政下班把心塞进信箱,工工整整的在明信片上写下鹊桥仙,寄去的不只有思念还有情义,秦游是当情书写的。他没何辛那么有文采,只能向古人借个话儿,相思不相思的,情爱不情爱的,还是古人手中的笔来的巧,朦胧不清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往往最是情深义重。

他叫秦游,头一个想起的就是自家老祖宗,他知道何辛苦于多情总被无情恼,却不知“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一句绝妙,上来留叫人朝朝暮暮的念。

刚狠下来的心又被抛进了温柔乡,情如美酒入喉,贪杯到醉,也不知足。

伴随着一句诗文,瑟瑟秋风将卷在心上的惆怅吹散了一点,一点点就好,一点点于两人来说都是转机,就可能有能拨云见日的机会。这下谁都不敢着急了,不敢笃定了,心安下来却还是在冰上走。

装模作样,强颜欢笑,故我相决绝,怅然若失之后缓过一线生机,窗外秋阳温暖了好多。何辛手脚冰凉的将明信片放进上衣口袋里,露出一角,用手压了压,连同糟粕的心情一起锁进柜子里。

心外科,依然如临大敌,换心手术风险巨大,一百个等待心脏移植的病人可能只有一个能等找到合适的心脏,临市传来消息以为五十岁患者已经脑死亡,患者生前已决定将心脏捐献,整个心外科严阵以待,开完会秦游抽空回家洗澡换衣服,不敢在家睡觉,洗完澡里回到医院,电梯经过九楼他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然而电梯依旧没停。

秦游写完第二天要寄出去的明信片才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明信片上印着一直低头的兔子,灰色的毛,红色的瞳,胖乎乎的坐在地上,有点像被逗羞的何辛。

背面写着一句诗歌:“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不是翻书翻来的,也不是查资料百度的,他们高中学过的课文,晏几道的《临江仙》,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短短三天,秦游长出青色的胡须,憔悴多了。除了回家洗漱换衣服,休息都在办公室,病人37岁,右心房长有恶性肿瘤,接受开胸手术后,肿瘤无法切除,转到省立医院后,只有心脏移植一条路。

秦游人生中第一次参与心脏移植手术,他端的比谁都重,不只是精神上的压力,更出于医护工作的严谨。

沈新也几乎将家搬到了办公室,一周内他们不停的开会,宋涛带领着团队联合省立医院多个科室,联合会诊后确认病人心脏上的肿瘤没有扩散至身体其他部位,心脏移植成了唯一的希望,并且是有效的希望。

伦理委员会审查通过,病人获得了心脏移植的机会。

报告下发到心外科,全体与会人员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周的神经,进入严阵以待的阶段。

“可能说供心者53岁,患者37岁,听着好像并不划算,但是并不是这样说的,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并且他不想别的患者,心衰?换颗心脏就好了,他可能,手术之后,情况还需要观察,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

手术风险大,不做手术风险更大,医者和家属必须在两个都艰难的选项中选择一个相对看起来胜算大的,哪怕一息尚存,抢救都不会停止。

秦游平和的同病人家属交流,他回国不久,中文还不太利索,他尽量有条理,语气亲切,希望家属了解手术的基本情况。有什么问题他都竭尽耐心的回答,家属的忧虑和担心很多,常常会感染到主治医师,关心则乱,一个问题在无意识下已经问了好几遍,秦游第一次和病人家属接触交流,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交流,家属沉重的心理负担也着实感受到了。

沈新和蔡振偷偷站在门口偷听,打算必要时进去给秦游解围,没想到刚一探出头便被抬起头的秦游给看个正着,两个人着急忙慌的往墙后面躲,一个大学导师,一个心外科医师,滑稽慌张的样子逗得秦游心里发笑。

最终病人及家属同意手术。

手术前夜,宋涛带领着团队去看望病人,给病人打气,给团队打气,是重大手术之前心外科专家团队并行的惯例,秦游将明日要寄去的明信片写好,日期已经写到了第十二天,这次他胆子大了一点写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贱不兮兮的在角落里添上四个字:“等你来量。”写的何辛当年那三字的对不起还小,也不知道认不认得出,认不出就算了,急了反而不好。

怕人认出来不好意思更不理自己,怕人认不出来觉得自己矫情骗人,一个词纠结,还有一个词做作!

他已经十几天没见过何辛,何辛很瘦,腰也细,何辛他不知近况,自己却是真的瘦了,明明还是柳永的诗,莫名的发烫,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不是真的有机会,能等到人来量,期盼和不得昭告的思念之下一笔一划都显得旖旎。

一个人哪能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突然生出喜欢,魂归过往,还有份年轻时自己都没揣摩清楚的感情,日子久了,察觉不出来了,直到再见何辛,上来便控制不住地吃醋,控制不住耍流氓,拖着人半边身子要联系方式,秦游心急,碰到了何辛心口上的伤,这下两人分开,秦游将这份感情细品,甜中带苦,除了喜欢还有愧疚。

还有那日在日料店,粼粼水光倒映在何辛脸上,何辛说自己单身时,他几乎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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