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关系》—第十六夜（2 / 2）

“没，碰巧遇到的。他道了歉，还鞠躬，他认真的！”何辛慌忙把话说完，抬头看着他，眼神想安抚秦游的情绪，沈新没有来找他，也没有乱说话，不要再为了这件事打架。

“我没事了。”彼时思念从那扇缝里吹出来一点，何辛没有收回目光。

那一眼是看向秦游的，带着三分的委屈，旁人见不着，见了秦游才露出来三分，还有惊慌，无措，三味倒在一起却搅的秦游心里五味杂陈。

软下心来，沈新道歉是应该的，他紧着何辛会否不自在，何辛说没事，那便好了，心中却又陡然生出一点悲哀，那然后呢？！或是说，那我们呢？

“眼睛真的好了吗？”何辛望向别处。

“真的好了。”秦游追着他眼尾看过去，舍不得放。

电梯到一楼停下，门打开，何辛走进等电梯的人群，他甚至不敢回头说再见，那些信他都收到了，随着诗句而来的还有写在角落里的“对不起”，是不是该说“没关系”，行人跌跌撞撞碰到他肩膀，手臂，小腿，可偏偏刚刚的电梯上除了他和秦游，空无一人。

被人轻轻拉住手臂，那手指顺着小臂向下滑，将他的五指勾住，一面胸膛继而贴上他的肩胛骨，那相贴的肌肤之下，解剖学位置正对着心脏，手指传来的温度使他机械的回头，又怕不是心中所想，那下巴，嘴唇，和眼睛，一寸寸看进眼里，是了。

秦游看着何辛机械的回头，却没有松开手，将人牵到门口，灯红酒绿，行人，车辆，小摊，烤红薯的香气，孜然羊肉的油腻，走出青年路，前面是万家福，万家福也路过了，那双手温暖布着微茧，甚至有些粗糙。

何辛才意识到秦游要送他回家。

“那他们呢？”不会就这样了，他们都不是年少的陶悠和秦关了，在踉跄的脚步背后还有我，我会牵着你，从现在开始。

两站路的脚程，何辛像分出两个人，从现在一步步走回年少，又与年少的自己分离，一步步走回来，他闭上眼又睁开，怕是一场好梦，醒来身边人已不在。

他扭头看了一眼秦游，又低头望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车铃声，秋风，从身边跑过去的德牧，散步的老者，晚归的行人，跑来跑去的孩子和宠物。

一会儿，又抬头看秦游，五官路过不同的商店，时红时白，秦游索性扭头接住他的目光，何辛也不躲，秦游温柔的问他：“怎么了？”

何辛沉迷了。

为什么秦游会是这样呢？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秦游对他还是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何辛又低下头“像是假的。”

一两声轻笑，手被攥的更紧了，暖的让人出汗。

秋风不闲着，在两人身边跑来跑去，不时擦过的肩膀，第一次和人牵手，都半真半假的。

何辛没说没关系，他也没说对不起。

别一开口坏了好气氛，只管心动和小鹿乱撞，两个人都乱，顾不上其他，牵着手一直走到家。

秦游不敢粘人，送到门口看着人进门，一路上就说了一句话，两个人心乱着，手牵着，脸红着。好像该说点别的什么，也没说。

何辛进了门回头看了他一眼，想冲人喊一句，怕门卫大叔觉得他俩矫情，没喊，挥挥手回了头。

秦游看着他回头，看着他欲言又止，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不妨碍是个美好的夜晚。

转身回医院，手机在口袋里叮咚一声

何辛：“谢谢你，路上小心，晚安。”。

何辛收起手机再回头，只剩灯红酒绿，多像假的，人已经不见了。

秦游笑着仰起头，把手机举在头顶看，凑到嘴边吻，何辛跟他说话了，还是何辛主动发来的短信。

秦游跳动着心，手都有些抖，回过去：“好的，晚安。”他想着何辛收到信息的样子，想伸手揉一下他的脑袋，想买好看的小石头送给他戴在耳朵上，一腔衷情彭拜，只恨刚刚无法开口。

回程脚步轻快，那晚风送来清凉，那夜莺啼声齐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让人忍不住跟着轻声哼唱，

晚风下，这是个醉人又意外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