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关系》—大梦（2 / 2）

眼前的空气一寸寸发白，何辛极其费力的睁开眼，触觉落实在被人紧握的五指上，这是谁？秦游吗？

眼角还留着余热，何辛绝望又布满酸楚的内心谴责着自己，居然没把人忘掉，真的是没救了，他这么一闹，等同于自杀，报警了吗？警察来过了吗？他不能再从事护士的工作了，甚至会被送去接受精神检查，还会被判刑吧。

母亲呢？小姨呢？知道了吗？同事们？会被讨厌吗？

何辛想把手抽出来，五指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扯出的心酸割开眼角留下一道水渍，秦游被他的动作惊醒，见人醒来，秦游急切的望着他，摸摸他的头，烧退了，手掌也不烫了，刚意识到这一点，原本被攥在掌心的五根纤细手指立马滑下去不见了，何辛僵硬的将手指收回来，他看着秦游的目光陌生又警觉，何辛想从此以后你就当我烧糊涂了，不认识你了就好。

A和B，妈妈和父亲，还有我和你。

秦游愣在原地，眼里装满了不可置信，他伸手在何辛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的问：“何辛，你还认识我吗？”

何辛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是谁啊？”，

不耐烦又布满防备的语气，秦游愣在原地，双目全是红血丝，何辛不认识他了。

何辛的母亲辛丽听见动静，立马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跑进卧室看见何辛坐在床上，睁着眼睛，正一脸狐疑的看着秦游，辛丽几乎难以自抑，眼泪随着脚步打湿了地毯，70个小时之后何辛终于醒了。

辛丽一边擦眼泪一边缓缓向何辛走来，何辛坐在床上，看见辛丽，背过头抹眼泪的样子，喊了一声：“妈”眼泪紧跟着掉下来，辛丽将人搂在怀里，五指攥紧何辛身上单薄的衬衣，油然生出一股对自己入骨的恨意。

眼泪接连不断的掉在何辛发间，渗进头皮，冰凉蛰的人头皮发麻。何辛拥住母亲，温暖的肌肤透过衣衫传来熟悉的体温，好像梦境中的场景一般，他刚刚出生第一次见到母亲被抱在怀里，眼泪打湿眼前的衣衫，从前他和母亲两个人过得很好，以后他也会和母亲两个人将日子过好的。

秦游眼光蔓延出眼泪，眼泪在眼眶打转，颤颤巍巍，在何辛没有看见的背后悄然落下，何辛没有忘记一切，只忘记了他。

何辛选择了一切，唯独没有选择他。

眼泪划过脸颊，火燎一般的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