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游街(2 / 2)
惊讶归惊讶,容衡施施然领了旨意,坦然面对众学子的恭喜之声。
“子恒兄文采斐然,敬之钦佩不已,恭喜。”张景和,字敬之。他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虽不喜勋贵那套奢靡之风,不过容衡确实是有才之人,难免少不了以后多的是打交道的机会。
“敬之客气,子恒此次亦是运气使然,不足挂齿。”容衡回以一笑,张景和吗?倒是个可交之人,虽说勋贵和新贵不和,但人与人之间又哪里分得那般分明呢?
张景和亦一笑之,状元和探花倒是相处愉快,二人俱是好样貌,容衡自是不必说,这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身份,也是公认的,美在皮,更美在骨。至于张景和亦是一清雅绝伦的翩翩公子。二人站在一处,那是自成一道风景。
这殿试走了个流程,还剩下游街这最后的程序了。
容衡着一身大红的状元袍,头戴着乌纱帽,骑在那高头大马上,一路沿着京城的街道行着,其后紧跟着榜眼,探花。敲锣打鼓,一片欢腾。
那街边春心动荡的少女们啊,看着俊俏的状元,探花,莫不是翘首望之。瓜果,鲜花,手帕纷纷投向这两人,可怜那年近中年的榜眼,夹在两人中间,受了许多无辜的瓜果迎面之礼,无奈地笑着,也罢,女子多爱俏郎君,他这个老菜帮子也只能受着了。
林琬恰站在阁楼上目睹了这场盛大之礼,国公府自接到容衡中了状元的消息,国公夫人与一众女眷就包下了这京城最大的酒楼,站在楼上观礼呐。
当时林琬惊了个呆,这国公府阵仗真大,就像……现代那些土豪,动不动就摆流水席啊,确实也太大张旗鼓了吧。不过她夜没想太多,估计有钱有势的人家都这样,少见多怪了她。
林琬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古代现场版的掷果盈车,啧啧,古代女子还是太娇羞了,一点都没有现代那些追星的疯狂,动不动就是喊爱豆我爱你。这些女子掩面娇羞地丢个帕子,递个果子简直不够看。
林琬看见自己手边的果子,正是一个丰盈多汁的柿子,软度适中,不会捏在手里就出汁,也不会打在头上就起疙瘩那种。不过不知道丢在容衡脸上会是什么情景,林琬有些期待,毕竟这么多女子扔东西,扔了点奇怪的东西也不为过吧。林琬脸上闪过一笑。
她瞧着容衡一行人走近了,这队伍走得极慢似是故意让人欣赏一样,也对,一朝金榜题名,怎不好好逛尽这长安花呢?
林琬瞧准了,叫了一声“子恒,接住了!”看见容衡转过头,向声源处寻来。
她扔出了手里的柿子,想着容衡满头柿子的模样,大笑不止,“哈哈……”
却没待看清了那出,却没瞧见,容衡中招,笑声戛然而止,更惨的是,似乎砸错人了……
却见那探花本来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黏糊糊的柿子汁液。人群里有些动荡,那些钦慕探花的女子,一面觉得扔柿子给探花的女子着实可恶,一面又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好笑。
那些没出过闺阁的女子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原来俊俏的郎君也不如这般糊满柿子瓤的郎君可爱有趣。人群中一声两声的笑扬起,女子掩了面,捂着嘴顾自笑得开心。
林琬心里大叫遭了!容衡也就罢了,反正她知道他的,可是这探花郎的游街之礼貌似被她毁了个干净,她突然有些后悔,干嘛不瞄准了砸啊,如此甚是尴尬!
却说那张景和,莫名其妙着了这一遭,他却是无辜,不过他也浑不在意这些,一边淡定地掏出手帕,一点一点揩了脸上粘黏的汁液,脑中满是那阁楼女子的笑颜,从未见过这样笑魇如花的女子,笑得那般真实,那般开朗,似乎是想笑便笑了的洒脱。
他伸手擦干净了脸上的印记,那滴在衣服上的印记却久久不去,正如那女子就在他心里的印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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