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03
门轴转动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声干枯的鸟鸣。
一三捏了捏手中捆成一束的花茎,跟在主治医师背后,走进狭小的单人病房。
病房是苍白的。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开了一扇窄窗,橙红的阳光从窗沿渗进来,洗手间附近的墙砖因为阴水泛着霉黄,病床的栏杆是银灰色,病床上的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乱糟糟地散落在被褥里。
除此之外,这间苍白的病房便再没有一丝色泽的点缀,连病人的皮肤,从额头到隐隐露出的一截脚踝,都是雪白的。
这种白给人以安静的通感,或者说用死寂更为恰当,这是间封闭的、冰冷的、没有生命力的房间,相衬之下,一三怀里那束大红色的天堂鸟像是火焰一般跳跃腾飞起来。
“鳞城。”主治医师喊了病人的名字,“有人来看你。”
被称呼为鳞城的青年没有理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尸体一般一动不动地躺着,唯有胸脯在微弱地起伏。仔细观察下会发现,他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白色的束缚带固定在床上。
“鳞城,你家长来看你。”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忽视,医生耐心地重复道,“现在情况怎么样?耳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但一三知道,那人没有睡着。
他会分辨呼吸,也能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和肌肉的动作。
他知道他听得见。
那对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着,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鳞城。”他学着医生的语气,用那把因为抽烟而有些低哑的嗓子喊了对方的名字,试探地问,“还记得我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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