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断药（2 / 2）

“放心，”应然说，“我会让他坚持吃的。”

病毒面前人人平等，而对于明星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能更方便地拿到阻断药，同时可以承担得起高昂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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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阻断药的副作用极大，食欲不振，肠胃不适，整日昏昏欲睡却又无法真正睡着。这些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当程度调到最大又一同来袭的时候，任是谁也撑不了几天。

服药的前三天里，钟自明几乎水米未进，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能喝两口有滋味的汤已经是极限了。

而在这三天里，应然也哪里都没去。他将后续的事情暂时托付给戚元，自己则二十四小时陪在钟自明身边。他逼着钟自明按时吃药，即便连口水都不想喝也要将药片咽下去。

而在这期间，他还得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包房中另一个人检查出了HIV抗体阳性，而在场的吸毒人员确实存在共用针管的情况，这在应然的心头又垒上了一块巨石。

在服药至第四天，许是钟自明自己的心态起了作用，副作用开始渐渐消退，他能吃进去一些之前喜欢吃的食物。而应然也终于能放心地走出家门。

这日一大早颜时影就过来了，他过来陪钟自明，好让应然能出去做该做的事情。

钟自明隐隐间猜到了应然要去做什么，但他还是没问，而是可怜巴巴地送走了应然。

颜时影和应然照顾人是两种方式，他完全不把钟自明当病人，该玩还是玩，该闹还是闹。只是当他们聊到粉丝的时候，钟自明还是没能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们为我做的，我都知道，她们在号召严惩苏铭那些人，她们心疼我，替我不平，这些我都很感动，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们。”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四天了，钟自明还是没有上线，他也想让粉丝放心，但以现在的精神状态，他更怕言语之间带着沮丧的情绪，更加让粉丝担心，只好先这样拖着。

相反，对于苏铭，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恨意了。在颜时影问他有什么想法时，他咬着牙说：“我希望他知道这个消息，却在看守所里，没人给他提供阻断药，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病毒在体内繁衍，最终检查出HIV阳性，然后这样直到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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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们包房中的人有人是HIV抗体阳性。”钟自明在家中说出这段话的同时，应然在看守所隔着一面玻璃墙对苏铭说出了这句话。

苏铭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应然：“你说什么？”

应然没理他，而是接着说：“听说吸毒的人为了物尽其用，在注射毒品后还会将自己的血液抽回一部分到注射器里，将残留的毒品冲洗干净再注射回去，我说的没错吧？”

“你什么意思？”苏铭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神也变得带上了一丝恐惧。

“你们磕嗨了之后真的能分辨出来哪个是自己的注射器吗？”应然好整以暇地问道。

苏铭双手紧紧地撕扯着，带动着手铐发出了碰撞的响声。突然，他腾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探向前方的玻璃门，尽管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应然也能看出他的绝望和崩溃。

狱警及时地冲上来将他按回座位上，嘴上呵斥道：“老实点，坐好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苏铭将头深深地低下，五指插进发间，抓着头发的力度像是要从自己的头上抓下来一把头发。

“我不会得艾滋的。”苏铭反复重复着这句不可能，已经有些魔怔。

“有什么不可能的？”应然反问，“你最开始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你敢说没有料到会染病？”

“啊——”苏铭从嗓子中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但应然无动于衷，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

狱警更是不为所动，他们见多了这样的犯人，有的是比苏铭还要疯狂的人。

苏铭自己的撕扯和尖叫在此刻看来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应然则像是免费观看演出的观众。

等苏铭尖叫声渐弱，应然站了起来，将脸贴近玻璃门，一字一顿地说道：“艾滋的潜伏期很长，你不会那么快死，但是我们的事还没完，你等着，我慢慢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