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1 / 2)
祝家的马车在祝家庄外遇险,听说死了一地的人, 秋婶的尸体都抬回来了, 遥襄仍去向不明生死不知, 祝家乱成一团。
病中的祝家大哥免不了被惊动了, 左等右等没消息, 恨不得立刻去庄外寻找妹妹, 可这破败的身子连房门都出不去。
这头在前院团聚, 一时也没人顾得上通知他,那头在后院就急火攻心吐了血。
仆妇报出这个消息后,遥襄立刻就没影了。
马文才一听“大爷吐血了”,祝家的大爷不就是他的同窗兼大舅子祝英台么, 忙要进去看,却被祝夫人拦下了。
看到拦在面前的祝夫人的时候,马文才愣了一下, 心中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个祝夫人也......太淡定了吧,儿子吐血,当娘的竟然还不如当妹妹的着急。
不过, 总是要有一个人主持大局。想到这里, 马文才压下心中的怪异,对祝夫人恭敬地拱手。
“伯母,英台他......”
祝夫人打断了马文才的话, “马少爷, 让你见笑了, 你也看到了, 如今家中实在无暇招待。”
“请郎中了吗,我这就去请。”马文才看祝夫人的意思,是不会让他探望祝英台了,毕竟他们在书院的小摩擦家里都知道,但他仍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了。”祝夫人打断了马文才的话,“郎中,门房已经去请了,马少爷不必太过忧心,英台只是感染了一点小风寒,他身子一向康健,不会有事的。”
马文才认同地点点头,叹道:“是啊,他身子一向爽朗,累狠了也只是没精打采,从没见过他有头疼脑热。”
但吐血非同小可,平日里铁打的人若到了这份地步也是经不住的。马文才看着祝夫人深沉的目色,想要再关心几句,又觉得说多了逾规越矩,只好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马少爷,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大概是与马文才在这儿耽搁久了,祝夫人往后堂瞥了一眼,“本该好好招待你,但眼下实在腾不出人手,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孤儿寡母也不好留宿你,你先请回,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伯母折煞晚辈。”马文才咬了咬牙,终是躬身拱手,“那......晚辈就告辞了。”
马文才与侍从放下礼物,连夜回去了。
客人一走,祝夫人立刻叫下人将大门紧闭,然后脚下生风赶去后院了。
遥襄坐在大哥床前愁眉不展,见母亲走进来,抱怨道:“娘,我叫他们去请郎中,怎地现在还没见着郎中的影儿?”
房间昏暗,只在桌上点了一盏灯,床前尽是阴影。
祝夫人走过来站在床尾,忽然扫到床褥上女儿露出来染血的袖子和血迹斑斑的手背,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慌忙捧起女儿的手,与刚走进来时的平淡漠然形成了鲜明对比。
“蜜儿,你受伤了?”
“没事,都是别人的血,我什么事也没有。”遥襄忧心忡忡地望着床里昏睡的哥哥,起身抽回手,对母亲说:“娘,你来守着哥哥,我去请郎中。”
家里新换的这批下人实在无用,请个郎中半天也请不来,虽说年前郎中可能不愿出诊,但肯定也有办事的人不尽心才延误至此,看来还得她亲自去一趟。
“请什么郎中。”祝夫人把女儿按住,恹恹地说:“请来了也就是开那几副药,我倒着都能背下来了,是我让底下的人不要去请的。”
遥襄一愣,“那,那也不能就这样硬挺着呀。”
“你大哥平常吃得药,厨房已经在煎了。”祝夫人拍拍女儿的肩头,才发现女儿身上的外衣有不寻常,“蜜儿,这衣裳......”
“娘,我感觉大哥的身子远不如前年,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郎中都是怎么说得?”
祝夫人一滞,收回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能怎么说,十几年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遥襄叹气,其实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大哥是个寿短的,可这个短是多短,除了老天,谁也不知道不是么。
“蜜儿啊,你大哥他......”祝夫人轻轻摇头,“不中用了。”
“娘!”遥襄紧张地看了床上一眼。
幸好大哥已经睡过去了,否则听到母亲这么说,不知会怎样伤心呢。
遥襄把母亲拉去外间,埋怨道:“娘,你说什么呢。”
祝夫人心酸苦笑,话头一转,问起了遇险的经过。
遥襄只得隐去一部分事实,尽量平淡地说了经过。祝夫人听完,倒吸一口凉气,直呼女儿命大。
“那马家的少爷,待你如何?”
“还好。”遥襄低下头小声说。
“那他是什么态度?”祝夫人追问。
“什么什么态度?”遥襄不解,有些烦躁地说:“娘,你到底想问什么?”
能不能别再在她耳边提马文才了,现在只要一想起他,她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噼里啪啦放鞭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