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1 / 2)
马文才的住处靠近城中心,去哪儿都很方便, 他希望遥襄能退掉城西偏僻的居所, 搬来和他一起住。
遥襄自然是不同意, 要她搬去马文才那儿住?好像她上赶着想要再续前缘似的。
前缘已断, 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再续上了, 她虽还有些难以忘怀, 但此次回乡之后, 她与马文才将各奔东西,离得远了见不着了,那份余情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遥襄拒绝,马文才没有坚持, 而是要退掉自己的住处,遥襄不来他就搬去遥襄那儿住。
这一次,遥襄思量了许久, 神情说不出来的微妙,最终她默许了马文才搬去她那儿,就让他住梁山伯空出来的那间房。
等待放榜的日子, 百无聊赖, 京城逛两次那股新鲜劲儿也就过去了。如果不是需要打水,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遥襄和马文才能闷在小院子里, 一闷闷上四五天都不出门。
两个人做饭的水平都很一般, 可即便如此, 也坚持了半个月一个包子都没去铺子里买过, 两人谁也没有抱怨过,就这样磕磕绊绊过了半个月,直到殿试放榜。
放榜那日,遥襄决定庆祝一下,于是走过两条街买了一兜肉饼回来。
此庆祝,不是为了庆祝马文才既将取得比她高很多很多的殿试成绩,而是为了庆祝她终于快要离开这个断她好梦的地方了。
马文才见遥襄提着油淋淋的纸包从外面回来,打开一看是一兜刚出锅的肉饼,便放弃了直接去礼部外看榜的打算,决定吃完再去。
遥襄觉得在屋里吃会留味儿,于是将纸包挂在晾衣杆上,从墙根处搬了马扎,就坐在院子里吃。
晴空万里,无风无云,天气虽还有点凉,但架不住肉饼热乎,坐在院子里吃也不觉得怎样。
吃完一张,遥襄又拿了一张,对着第二张肉饼还没下口,就听到巷子里一阵喧哗,紧接着有人叩响了户门。
遥襄与马文才对视一眼。
“马文才,马公子在吗?”叫门的声音有些尖细,但绝对不是女声。
马文才去开门,门外之人面白无须身着官服,身后站着几个带刀差役。
那人见了马文才,和颜悦色地问:“可是马文才马公子?”
“正是......”
没等马文才说完,那人便上前一步,脸上乐开了花,对着马文才一顿道贺,“恭喜状元郎,贺喜状元郎!”
马文才一下就懵了,而遥襄......她酸了。
手指戳漏了肉饼,脖子僵在回头回到一般的位置,遥襄吸了吸鼻子,眼眸里迸发出激烈的幽怨之色。
马文才中了状元......
这句话遥襄在心中不断默念。
马文才都能中状元,那她要是没出意外,全程考下来,是不是至少也能中个探花?
好气哦,想变成蜜蜂飞进皇宫,蛰死狗皇帝哦。
马文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喜色漫上眉梢,他下意识去看遥襄,将那不掩饰的怨念瞧个正着,不由得笑意更盛。
他鼓起脸颊生闷气的样子可真可爱,马文才如是想。
“马状元,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话就随下官进宫谢恩吧......”
那人是宫中的一名内侍,奉命传殿试一甲进宫面圣,榜眼已经找到了,这一遭是来寻状元和探花的。
说话间,那内侍拿眼不经意地在小院中一扫,视线落到遥襄身上的时候,一下就顿住了,他立刻虚起眼睛将遥襄仔细瞅,这还不够,边瞅边走过去,当走到近处的时候,猛地一拍巴掌。
“哎呦喂,这不是祝公子嘛!”
这语气语调过于辣耳朵,以至于遥襄打了一个激灵,手里的支离破碎的肉饼险些没抓住。
她从马扎上站起来,有些怯怯地说:“我是姓祝......”
那内侍神神秘秘地探头过来,掩住嘴刻意压低声调,“祝公子,保准没认错,杂家可把您记在心坎上呢。”
遥襄一滞,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如果她是一个没家没业的仙女,那么此时她已经把眼前这个笑得一脸谄媚的人的心坎踩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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