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2 / 2)
“祝卿太过自谦了,什么技拙,明明剑术高超得很......”
遥襄慢慢放下剑,试探着向马文才走近了一步,可只走了一步就停下了。
下面的路,该怎么走?
关于她与马文才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
入夜,鸟语花香虫鸣,浅间山行宫陷入沉睡,
遥襄摆脱陆贤的纠缠,回到房中枯坐了许久,然后没头没脑地翻了半天,最终一无所获,两手空空迈出了房门。
穿过长廊,来到一间房外,轻轻扣响房门。
“谁?”房门有人问。
遥襄内心挣扎了一下,轻声问:“我可以进去吗?”
如果他说不可以呢?她要就这样回去吗?
房间内重归安静,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
“门没闩。”
遥襄愣了一下,推门走进去,房间里没有点灯,不过仍旧可以看得清马文才倚在床头。
没有人说话,遥襄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路过茶桌想点亮上面灯台,火折子都吹燃了,又突然改了主意,熄灭火星,抹黑继续走到床前。
“上药了吗?”遥襄在床沿慢慢坐下。
“无碍,你......不用放在心上。”
眼下的这幅情景让马文才想起了前年他夜探康郡王府失败后,回到宿舍被晚归的祝英台拆穿伤情。
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为了上药,他当着祝英台的面把裤子脱掉了......
想到这里,马文才不禁将盖在身上的薄被围得更紧。
“所以,是祝家小姐女扮男装到万松书院读书?”
“嗯。”遥襄点点头,往日的气焰荡然无存。
马文才沉默了片刻,依着记忆,试探地唤了一声,“祝,蜜?”
他记得祝夫人就是这样叫得。
“对,我是祝蜜。”
事到如今,马文才问什么遥襄就答什么,不会再有任何隐瞒。
“那祝家大公子......”
祝家双生儿女很有名,这总不会有错,他认识的“祝英台”是祝蜜,那真正的祝英台就该另有其人。
“我哥叫祝英台,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那年岁尾,吐血的那个就是他?”
算起来那个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来年没入秋就撒手人寰了。
“对。”说起早逝的兄长,遥襄的情绪迅速黯淡下去。
“可是......”马文才稍显激动,他不再背倚床头,坐起身拧紧眉头注视着遥襄,“你为什么要放弃你的身份?”
真正的祝英台死了,对外却宣称死得是祝家小姐祝蜜,那祝蜜一个姑娘家就要这样扮成男人,冒着随时会被发现的危险过一辈子?
他喃喃自语,“你兄长早逝,可我还活着,你为什么......”
兄长死了,未婚夫可没死,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后路封死,孤注一掷地去做一个男人呢?
“就算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你也没必要这样做。”没有必要这样作践自己。
“没有!”遥襄的反应十分激烈,“我没有讨厌你。”更没有不喜欢你。
“是因为,是因为......”真相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遥襄尝试了好多遍,才艰难地诉说出来,她的声调非常的小,“哥哥不在了,家里没有男丁,财产就会被叔伯族人瓜分。”
听到这里,马文才张了张嘴,“你......”
“我知道,我还有你,马家不会因为我家没人了就悔婚。”遥襄抬起头,看着眼中满是沉痛的马文才笑容苦涩,语气异常黯然地说:“可是我娘呢,我娘下半辈子就只能住祠堂了。”
马文才心中震撼,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问:“祝伯母允你这么做?”
祝夫人怎么可能允许女儿如此任意妄为?
这一问,遥襄被问得浑身一僵,她怔怔地呆了片刻,幽幽吐出一句,“她怎会不允,就是她求我的。”
如若不是母亲苦苦哀求,她又怎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马文才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震惊,他急迫地挪到遥襄跟前,抓住遥襄的肩膀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她求你?是祝伯母要你这么做得?”
这,也太荒谬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