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1 / 2)
新科探花祝英台是个女人, 而且是在皇上的默许下成为探花并入朝为官。
早朝过后, 短短半日的工夫这一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并迅速向全国各地蔓延。
遥襄虽在当天就用毒打报复了李尚书, 却没有因此而食言。
朝堂之上她曾放狠话,李尚书刨她哥哥的坟开她哥哥的棺,必百倍奉还到李家祖宗身上。
三日后李尚书老家快马来报, 李家祖坟在夜里被悉数挖开, 棺木尸骨散落一地, 而墓地的最前面挖了一个新坑,立了一座新碑, 碑上赫然刻着李尚书的大名。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 算起来正是李尚书在朝堂之上揭露新科探花女扮男装之事后的当晚, 和遥襄当时放出的狠话一模一样。
李尚书受到家书,还未消肿的脸抽了抽,当场就昏过去了, 从此一病不起。
同样是三日之后,遥襄被召入宫中。
陆贤气闷地坐在书房里,面前放着遥襄的辞呈。遥襄一进来,他就劈头盖脸地质问:“你冒着那么打得风险参加科举, 就是为了半年不到撂挑子走人?”
遥襄微怔, 随即笑了。
“不然呢?”她挑眉反问,“难道皇上打算重用臣这个女探花?”
她可没看出来陆贤有要重用她的意思, 把她放在身边解闷儿的意图倒是非常明显。
陆贤一滞, 被遥襄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 他起身绕过书桌,背过身躯,重重叹了一声,“朕很失望。”
遥襄没有接话,她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与陆贤做更多的探讨。
“朕以为你从踏入京城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付出与得到的觉悟了。”以一个女人的天性与自由作为代价,得到与男人比肩的机会,收获权利与名望。
原来,你没有......
“我认出是你的时候真的好开心。”陆贤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自言自语个不停,时而激动时而平静,“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永远留下的准备。”
“这皇帝当得好无趣啊......”陆贤耸拉下脑袋。
眼前这个人,是他唯一可以放心优待的人,放心的原因很复杂,复杂到他都不想去捋清。
他想这个人一直都在,然后他们把朝堂当作游戏场,好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
“无趣?”
别的皇帝说无趣,遥襄信,陆贤这个皇帝当得这么随性,还好意思说无趣?
说实话,陆贤不愿她辞官,其实是担心以后臣子见没有鸡飞狗跳的直白大戏给他观看了吧。
她可记得很清楚,三天前的早朝上,下面的臣子在打架,上面是谁笑到直不起腰。
“皇上,谁也不能天天都过得非常有趣。”当皇帝无趣,那你让给别人做呀。
“你是不是想说......”陆贤突然转身,像是抓住了遥襄的小尾巴似的,摇着手指走过来,“为什么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的皇位,我不珍惜,为什么整天嚷嚷着无趣,却还要赖在皇位上胡作非为,是不是?”
遥襄的微笑没有瑕疵,她迅速地否认了陆贤的猜测,“没有。”
“没有?”陆贤一脸的不信,哼笑道:“我看你分明是有得很。”
“皇上,臣从来没有腹诽过这些话。”遥襄一本正经说着假话。
“胆小鬼。”陆贤用鄙夷的语气笑骂了一句,然后瞅瞅门外,神秘兮兮地凑到遥襄耳边悄声说:“偷偷告诉你哦,我呀,就想当一个寿终正寝的昏,君。”
遥襄错开一步,下意识地反驳,“皇上不是昏君。”
这话不是假话,陆贤虽然在她的事上做得有点荒唐,但对待民生社稷从没胡来过。
陆贤哈哈大笑,可以说是心花怒放。
他一把拉起遥襄的手,目光灼灼,殷切地说:“想不想成为从古至今第一个权势滔天,荣宠无限的女权臣?要不要陪朕游戏这人间?朕许你......”
“皇上许我遗臭万年。”遥襄凉凉地接道,并附上冷漠的表情,她真心实意地劝说陆贤,“皇上,若皇位实在无趣,您可以让给别人坐。”
“那可不行!”陆贤的反应甚是激烈,他一副没商量的样子摇着头,“我不想当,但是也不能让给别人。”
遥襄默默地吸了口气,这话过于真实,令人无法反驳。
陆贤煞有介事地点着头,“不当皇帝没活路呀,这皇位就是烂在我屁股底下,也不能让给别人。”
至于后世如何,他管不着。
“总之,朕不准你辞官。”陆贤昂着头对遥襄作出了回复,后面又抱怨似的小声加了一句,“你把李尚书打成那样,朕都纵着你了,还想怎样......”
“哦。”遥襄垂眸,不咸不淡地应了。
不准就不准呗,又碍不着她什么。
陆贤暗中留意遥襄的脸色,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预想中的神情,心里还怪慌得。
遥襄垂眸不说话,生闷气似的,与殿试那天陆贤叫她过去等着的神情十分相似,陆贤在沉默中观察了她半天,越观察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长叹一声,松开遥襄的手,转身拖沓着脚步回到书桌后面,背影看起来十分沮丧。
“好话说尽,看来一点都没说动你。”陆贤打开桌上的辞呈,又重新看了一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