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1 / 2)
高远城中有一户人家今夜热闹非凡。
诹访家的家臣初鹿原泰今日娶妻,遥襄穿着全身纯白色的礼服, 与新郎行过礼完成了交杯换盏的仪式后, 终于忍不住稍稍偏过脸, 装作不经意地瞄了新郎初鹿家的家主也就是她的丈夫初鹿原泰一眼。
嗯, 相貌......还算过关。
遥襄作为越后豪族小河氏的养女, 被嫁到信浓与初鹿家联姻, 说是联姻, 可遥襄心里清楚,小河氏并没有多看重这门姻亲,否则也不会将山里鸟窝捡回来的养女嫁到这儿来。
新郎初鹿原泰满面红光,礼成后扭头看着遥襄笑了好一会儿, 看上去对妻子非常满意。
他起身向房间里的亲朋敬酒,敬了一圈身形已经有些不稳了,拎着酒壶仍要出门去其他房间继续敬酒, 临走还不忘回头冲坐在壁龛旁的妻子笑笑。
遥襄正在衣袖下玩手指,突然对上初鹿原泰充满醉意的笑颜,登时就怔了一下, 然后下意识地勾起唇角, 垂下眼眸羞涩地回以一笑。
这一世她从一颗鸟蛋中破壳而出,母亲是一只羽色华丽、短喙鲜红、体型小巧的鸟雀,一窝出来的兄弟姐妹长相与母亲无二, 虽没找过镜子, 想必她也是一样的长相。
唯一不同的是, 遥襄作为鸟雀过了一个多月, 就变身成了人身的婴儿,被当时游猎至此的小河氏家主发现,抱回家中收做养女。
小时候的遥襄其貌不扬,大概是幼鸟没换羽的原因,后来长大了一些,仍是清丽有余美丽不足,不过在越后、信浓两地还是相当够看的。
女客们头挨着头窃窃私语,时不时地瞅瞅遥襄,然后发出痴痴的笑声,男客们端着酒碟,偶尔打量一眼新娘,也免不了由心发出赞美。
小河氏式微,又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不过嫁到初鹿家就意味着要留在高远城为质,再高嫁也未必是福气,而对于初鹿原泰来说,能去到如此貌美的妻子,不敢说是一世的福气,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时的福气了。
遥襄垂首与初鹿家远近不一的女眷们说话,基本上都是人家说一句,她应一句。
与亲戚们刚有熟络的迹象,就听房外一阵惊呼。
婚宴乱了好一阵,才有人告诉遥襄,初鹿原泰醉酒,失足跌下檐廊摔破了头。
初鹿原泰当场就昏过去了,不省人事,现在被搬到房间里救治。今晚,恐怕要遥襄一个人度过了。
对此,遥襄欣然接受,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甚至还暗暗地松了口气。
遥襄欲要亲自去探视,被侍女劝住,劝了一次,她也就顺势没有动,关心了几句,吃过饭食便独自歇下了。
陷入睡梦的前一刻,还心心念念着甲斐武田氏果然名不虚传,就连一个家臣家的伙食都比小河家好太多。
不过也不能这么比,她现在是初鹿家的主母,自然要比小河家吃闲饭的养女受优待得多。
在梦中畅想未来的遥襄,万万想不到的是......
五日之后,婚礼上摔破头的初鹿原泰一命呜呼。
她的新婚丈夫,竟是个不禁摔的短命鬼。
成婚不过五日,连话都没有与丈夫说过一句的遥襄,就这样成了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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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的娘家什么时候来接您?”仆妇在擦地时,如是问。
檐廊下倚柱而坐的遥襄,闻言沉吟,初鹿原泰的葬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的去留仍没有定论。
仆妇见遥襄不说话,又问:“没消息吗?不如夫人写封信回去问问。”
她也是一片好心,如今新家主已接任完毕,新夫人这样在初鹿家待着终究不是个办法,夫妻分道扬镳乃是世间常情,回娘家再嫁就是了,就是不再嫁也能依傍家族终老,何苦在这儿寄人篱下荒废青春。
遥襄想到自己那点微薄到约等于没有的嫁妆,起身回房找来纸笔,决定给娘家修书一封,问问她能不能回去。
她是比较愿意留在初鹿家待上几年的,即便寡居也无妨,她甚至觉得寡妇这个身份更省事,可以安心修炼。
不过初鹿家未必愿意一直把她当主母夫人供着,而且初鹿原泰归西,其弟初鹿常昭继任家主之位,她现在已经不是初鹿家的主母了。这个物产贫乏的国度,她还是别赖在人家家里,趁早回去继续当小河家的小姐吧。
才提笔,忽闻院墙外有女人和小孩的哭泣声传来,遥襄一皱眉,问仆妇,“阿毛,外面谁在哭泣?”
仆妇阿毛停止擦地,直起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脸疑惑。
“奴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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