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1 / 2)
信胜率兵进驻一片狼藉的甲府城, 越过只能通过痕迹辨认的三之丸大门, 不远处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人提着刀,弯腰不知在地上寻觅着什么。
那是......
信胜以为自己眼花了。
“夫人......”信胜怀揣探究的心情驱马走过去, 终于看清那人的面庞,顿时大惊失色,“真的是您, 您怎么在这儿?”
遥襄这才直起腰看着匆忙下马的信胜,脸上没有太过激动与感慨, 她歪歪头,目光绕过信胜,直往后面进驻的队伍里看。
“你父亲呢?”
四郎没回来?他还好吗?
“父亲还在信浓与织田军作战。”信胜来到遥襄跟前,下意识打量。
站在尸体上的遥襄,浑身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炫目得惊心动魄,衬得天边的落日都黯淡无光。
“您有没有受伤?”信胜忧心忡忡地问, 他环顾四周,语气十分愤怒, “侍卫呢?都死了吗?”
城内的武士又没死绝, 怎可以把主母丢在这种地方!
“夫人!找到啦!夫人......”远处,原次郎蹦起,手里捧着一把刀飞快地跑过来。
他呼哧呼哧奔到遥襄面前,脏兮兮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夫人, 您看这把刀可以吗?”原次郎将这把不知是哪位死者的打刀拔出一节, 展示给遥襄看。
做完这些, 等待遥襄点评的过程中,他才想起来要关注一下另一个人。
“啊!信胜大人!”原次郎像一只受惊的鸭子,尖叫一声跪倒在地。
“真田,你不保护夫人去安全的地方,在死人堆里钻来钻去胡闹些什么!”信胜疾言厉色,末了,忍无可忍似的,挥着拳头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次郎抿紧嘴巴,头埋得更低了。
遥襄完全置身事外一般,用手背蹭蹭脸,满不在乎地咕哝,“行,就这个,能用就行。”
说着就要扔掉手里卷刃的打刀,可是,扔不掉。
她忘记了之前自己将刀把和手紧紧地缠在了一起,还打了死结。
原次郎刚刚就想提醒这个问题,这会儿看到地上的影子,忙抬起头伸手要帮遥襄解绑带。
同时,另一个方向也伸出一双怀着同样心意的手。
信胜与原次郎的目光不期而遇,空气中包裹还什么都没触碰到的两双手,突然像被火舌舔到了似的,飞快地缩了回去。
单手解死结当然不好解,所以遥襄一上手就用蛮力扯断了绑带。
卷刃的打刀被丢弃在地,遥襄俯身就要去拿原次郎迅速举起来的那一把。
“慢着。”信胜轻轻压了一下遥襄的小臂,阻止她去拿刀,“夫人若是想要刀,去库房随便挑就是了。”
何必触摸这种又脏又不吉利的东西。
“不要。”
信胜见遥襄拒绝,想都没想就将那条不听话的手臂一把扣住,随即就被自己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这个太脏了,夫人不要碰,我现在送夫人回去,马上派人拿我的佩刀来供夫人挑选。”
右手不能动,遥襄颇为好笑地看着信胜,在信胜隐隐流露出紧张的注视下,伸出左手一捞,握着刀鞘发粘的打刀,炫耀似的在信胜面前晃晃。
傻孩子,你忘了?人有两只手的。
信胜讪讪地松开手,感觉自己闹了个笑话。
“嘶,是很脏呢。”遥襄皱着脸抱怨,倒了个手去摘腰间的空剑鞘,不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无可奈何地笑笑,“脏就脏吧,这可是我的战利品呢,初阵的战利品,哈哈......”
“初阵?”信胜眼皮突突地抽了几下。
他难以置信地瞪向原次郎,仿佛在问“她做了什么,初阵都用上了”。
原次郎僵硬地扯扯嘴角,一副说来话长的艰难表情。
“信胜大人。”走在前面的遥襄回头唤了一声。
信胜与原次郎迅速错开视线,追上去一左一右护在遥襄身侧。
“我们是修缮城防继续坚守这里,还是迁往别处?”遥襄问信胜。
从前,她从不过问这种事,可今天她一定要多这个嘴。
哪种选择她都能接受,只不过这一次,她要亲自监工,亲手做御敌的准备。
信胜没有犹豫,直接告知遥襄,“明天一早所有人迁往新府城。”
“好,我这就去准备。”遥襄应得爽快。
想不到新府城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上用场。
“穴山的人质现在怎么样了?”
遥襄满心都是如何降低损失,将家产最大限度地带走,脚步不再不紧不慢。
“笼子里关着呢。”她随口回答。
穴山信君的家眷身上流淌着武田家的血,不好随意处置,但为了防止他们再次逃跑,就把一家男女老幼关进笼子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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