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2 / 2）

“天天吵，不得安生......”遥襄嘀咕，抱怨不已，接着她又提高了声调，问门外的原次郎，“织田提了什么条件，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只要贡品没要城池，不过......”原次郎迟疑了一下，“有一项要求不少人都觉得有些过分。”

“哦？”遥襄生出几分兴致来，“说来听听。”

“招降书上要求主君去安土城面见织田信长。”说到这里，原次郎顿了顿，待再次开口，语调小了许多，“还要求主君带上信胜大人和夫人您同行。”

顺着青丝流下的发梳一滞，遥襄垂眸僵了片刻，冷笑着嘲弄，“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投降归顺必须要表示诚意，抵押人质是最基本的，调略得当就送姐妹兄弟或庶出的子女，分量重没得选就得送老娘老婆嫡子女。

她初嫁嫁到高远城那两年，就是初鹿家留在诹访家的人质。

而胜赖与织田斗了这么久，虽败但不可小觑，织田信长要求胜赖的正妻和嫡子作人质，实属意料之中。

遥襄哪能料不到会走这一步，她只是不想去想罢了。

.....................

终于，做出了决断。

胜赖准备启程去安土觐见信长，可是，直到一切就绪快要出发了，也没人来支会遥襄。

遥襄以为胜赖没法对她开口，于是自行收拾行李。

这一日，胜赖回来，一进房间竟无处下脚，地上摆满了衣裳日用。

“阿羽，你在做什么？”

“收拾行李呀，明天不是就要启程去安土了吗？”遥襄在挑选要带得衣衫，头都没顾上抬。

胜赖屏退侍女，踮着脚跋山涉水来到遥襄身边坐下，“阿羽，不要收拾了。”

遥襄这才抬起头，奇怪地看了胜赖一眼，“不收拾路上用什么，到了安土用什么？”

现买吗？

听说信长发布免除商税的法令，安土城下商市繁荣，想必那儿的首饰、布料花样更多，流行也更快吧，此去安土，可要把这项促进商贸发展的制度好好学一学。

“你不用去。”

遥襄叠完一件衣服才反应过来，吃惊地问：“织田信长改主意了？”

胜赖摇头，“我会推说你病了，没法出行。”

遥襄睁大眼睛怔怔地瞅了胜赖一会儿，头摇得一场坚决，“不行，不能这么做。”

“既然决定低头，就不要给人抓住把柄。”

要两个去一个，织田若是因此而怀疑武田归顺的诚意，发作一通，得不偿失呀。

“信胜是我唯一的子嗣，亦是武田家的继承人，留下他作人质，织田还有什么不满足。”胜赖沉声道。

“别这么说。”遥襄打了胜赖的手背一下，眼往门外瞄，确定没人才放心。

儿子当人质就没关系？还是唯一的儿子......

怨不得下克上风气盛行，子弑父臣弑君屡见不鲜。

“作为武田家的少主，为家族奉献，承担风险，这是他的责任。”

那作为武田胜赖的妻子，是不是也有应该肩负的责任？遥襄心想。

好吧，她承认，她不想对武田这个姓氏这个家族负任何责任，但她不能不为胜赖着想。

“你越是藏着我，就越是表明信胜这个人质分量不够，织田那些人不蠢。”舍得与舍不得谁重要，这答案是明摆着的。

“四郎，你这样心存侥幸去见信长，会有危险的。”

弱势在强势面前耍小聪明，需要付出的代价你根本无法想象。

而武田，已经没有付出代价的资本了。

“我知道。”胜赖苦笑，他知道这样做很容易引起织田信长的不满，会被当作挑衅，“可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亲手把你送去安土，然后孤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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