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1 / 2)
市川奉命前来传达主君织田信长将于三日之后召见武田胜赖的命令, 在大觉寺的房间里等待武田家的人去通知胜赖, 就能听到寺院后方歌舞乐声阵阵传来。
没过多久, 市川就被请到了大觉寺的后院,胜赖坐在廊下, 面前的高脚盘上放着酒食,其子信胜在旁敲鼓,庭中是新搭的舞台, 台上女子花容月貌, 白里红裳着身,手执一柄木骨绢扇,眉眼含笑,载歌载舞。
经人提醒, 胜赖移目过来客气地指了个位置要市川先坐, 便迅速回过脸继续看歌舞。
舞毕,遥襄缓缓收起绢扇, 乐声方停, 她敛衽走下台回到胜赖身边, 两人相视一笑。
遥襄就刚刚的歌舞与胜赖私语了片刻,然后装作才发现市川这个生面孔的模样,怯生生地给胜赖使了个眼色。
胜赖一拍头,忙转身向市川道歉, 迭声说“失礼了”。
“夫人歌声动人舞姿优美, 怨不得武田甲斐守忘乎所以。”市川看上去并没有将胜赖的怠慢放在心上, 亦或是认为胜赖对他的怠慢情有可原。
胜赖爽快地招呼下属上酒菜, 要好好招待市川一番,以弥补之前忽视。
市川以公事在身不便饮酒为由,拒绝了胜赖的盛情邀请,他交付出信长的信令,便向胜赖告辞。
“四郎......”遥襄在胜赖背后用扇面掩嘴,悄悄唤了一声。
这一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胜赖回头用关心的眼神询问遥襄。
“可以问问市川大人,我们可以到大觉寺以外的地方活动吗?”
胜赖看向市川。
市川沉吟,“主君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不过,属臣们再等待召见时为了表示庄重和内心的紧张焦虑,一般不会随意在城中走动。
遥襄弯起眼眸,不好意思地笑笑,“听闻安土城商市繁荣,妾身很想去挑选衣料饰品。”
“是呀,安土城城下商人云集,想必货物也是千奇百种。”胜赖赞同地点头,“甲斐没有的东西,都该给阿羽添置齐全。”
遥襄轻轻挥动绢扇,欣然接受。
“市川,可以替我向主君请示去商市游赏吗?”胜赖问,神情殷切。
市川脸部的交情有些僵硬,“武田甲斐守,三日之后您将面见主君......”
所以,有什么请示当面说就是了。
“这样啊。”胜赖叹气,就在市川以为他会就此放弃的时候,他又道:“可是这两日也无事可做,不如我写封信,劳烦市川大人转交给主君。”
接下来,市川就直愣愣地瞅着胜赖吩咐下属拿来纸笔,接到信时嘴角抽得好像半边脸上的肉随时都会掉下来。
回到城内,同屋共事的文官见市川边整理簿册边摇头叹气,感到十分好笑。
“武田家的人这么难缠?”
不该呀,都到这般田地了,武田家的人还敢嚣张那不是自寻死路?
“不难缠,一点都不难缠。”市川揉揉眉心,“就是......”
“就是什么?”
“武田家的家主被女人迷得昏头转向,理智全无,难怪败了大半家业。”
胜赖向信长请示出游的信件没有得到答复,而关于他沉迷享乐的传言却很快传遍了全城。
三日后,胜赖如期进入安土城觐见信长。
遥襄走下肩舆,看到胜赖站在下面手扶着她,眼却望向另一边。
“上杉家也来人了?”胜赖问接引的执事。
闻言,遥襄回头看。
眼下信长的官邸外停了两队人马,一队是他们,另一队举得则是上杉家的家徽,马背上是空的,显然人已经进去了。
“上杉家的现任家主景胜君正在府内做客。”接引执事如是说。
胜赖还在心底思索上杉这是在谈判议和还是在宣示归顺,听执事说来得是上杉景胜,一下就没了悬念,肯定是后者了。
甲斐武田、越后上杉,双双落魄到如此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胜赖在心底暗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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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襄与胜赖分成两路,她去拜见信长之妻斋藤夫人。
两个女人初次见面,互相都很客气,你称赞我的诗歌,我夸夸你的衣裙,后来聊得久一点,免不了话题向两家的关系以及战事上靠拢。
遥襄的话语中无一不透露出武田终于不与织田为敌的庆幸,而且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与斋藤夫人的交谈中,恭敬的前提之下,遥襄表现得相当本色,她本身就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娇憨人性,不惹人厌又难以自知的特点。
期间不经意地对斋藤夫人抱怨,说胜赖动不动就出去打仗,一年得有半载见不到人,不催根本不知道回来。
斋藤夫人给遥襄灌输了半天为妻之道,直到侍女走进来嘀咕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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