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2 / 2）

九灵元圣面向遥襄的那几颗脑袋叹了口气，一副他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表情。

“我想单独与他说几句话。”

不用问，九灵元圣也知道遥襄口中的这个“他”是谁。

九灵元圣低声问：“他，是你什么人？”

遥襄怔了怔，沉默半晌，才道：“很重要的一个人，我和他同甘共苦......”

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对。

同甘共苦......细想想，她跟了孙悟空好像就一直共苦来着，甘在哪儿？

九灵元圣的尾巴软塌塌地垂到地上，九颗脑袋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他拖沓着步伐慢慢走到厚厚的干草上面卧倒，正面的那颗头埋在爪子上，不说话了。

遥襄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多话，转身走进了里面的那间小室。

将凸起的石壁变成一张床，遥襄倚在床头，灯也不点，就在黑暗中发呆。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找孙悟空问清楚，可问题是圣君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贸然去囚室好吗？看守的小妖能让她进去吗？

而且她出去一定要经过外间，想不惊动圣君都难。

苦恼之际，忽然听到耳边有蚊子叫，再一听却是人语。

“遥襄，遥襄......”

遥襄竖起耳朵，轻轻一搓指，黑暗中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悬浮在半空中。

那声音又在耳边叫道：“手，手摊开。”

遥襄张开手掌，凑近了一瞧，就见一个指腹高的小人儿在掌心上窜下跳。

“你，你怎么跑出来了？”遥襄讶异。

孙悟空不是和那猪精、蓝皮脸一样，捆得跟条虫似的被关押起来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

最要紧的是，九灵元圣就在外面，仅一墙之隔。

孙悟空得意地昂起头，冲遥襄勾勾手，“快把金箍棒拿来。”

遥襄下意识就要去摘发间的金头“筷子”，随即又顿住了。她放下手，严肃地看着掌心的孙悟空。

“你先把话说清楚，你几时从山下出来的，大唐和尚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猪精......”

越说声调越克制不住升高，最后连珠炮的质问没结束就不得不熄火了。

遥襄后怕地往门洞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就听孙悟空唉声叹气。

“你被那坏鸟抓走没过多久，师父路过帮我揭了如来的压贴，这才出来。”

五行山山顶有一张压贴，五百年间遥襄试了无数次都不能揭下，想不到来了个和尚就轻易做到了。

“然后呢？”遥襄悄声问。

“然后......”孙悟空抓耳挠腮，眼神游移，“我为报答师父，决定护送他一路西去求取真经。”

原来是这样，遥襄点点头，可随即又蹙起眉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你叫他师父，你拜那恩公为师了？”

孙悟空一副不想就此事多言的样子，“嗯”了一声便不耐烦地伸出手，再次向遥襄讨要金箍棒，只是此时遥襄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身上。

“你要护送他去西天，你叫他师父，那.......”遥襄喃喃自语，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孙悟空，满眼难以置信，“那你岂不是转投了佛门？”

孙悟空跺跺脚，蹦到遥襄手腕上，“说来话长，你把金箍棒换我，然后快随我离开此地。”

“你不说，我不走。”遥襄急了，直接一弹指把掌心蹦跶的小猴弹飞，也不管小猴滚到哪儿去了，瞪着摇曳的火苗，赌气道：“不说咱们就这么耗着，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走......”

“谁要走。”

这三个字不是遥襄发出来的，也不是孙悟空的声音。

外间的油灯一直点着没有熄灭，照进遥襄所在的小室地面映出一片光亮，而此时，这片光亮出现了一抹野兽的影子。

“我看谁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