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2 / 2）

孟云言手里拿了个顾青阳夹给他的烧鸡鸡腿，他不会用筷子，在开始拿到两条细长木制物的时候，他试着去戳盘子里的东西，但是没有用，索性给丢在了一边。白狼在孟云言腿边蹭来蹭去，头一抬，叼走孟云言手里的鸡腿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孟云言看着自己油光光的手，伸过去扯住了顾青阳的衣袖。

顾青阳漫不经心以为孟云言吃太快了，又给夹了一个，等发现孟云言抓住的衣袖地方起皱了，抻抻衣袖，已经是一大团的油渍，黄焉焉的。

......

袁业手里握着一张请帖，是辛氏皇室的群宴，他顺道邀请了顾青阳参加几日后的盛会。

“因为我也曾为国效过力，别看现在，原来我也是上过战场厮杀的人，有如此殊荣，还能劳烦朝廷不忘。”袁业如此解释道。

平川城内有一大湖，不少城中百姓喜欢在已食晚饭后，天色将晚之际，出门来这湖畔闲逛，堤上杨柳吹垂，如泡沫般浮在天边的晚霞，有湖风吹来迎面的凉爽，再看各楼灯火围在湖畔边渐次升起，时不时还能听到画舫里传来的唱曲，如果有人问那湖中的三层画舫楼船是何人的，被问之人一定会惊讶地反问道，怎么可能会有人这都不知道，那是城里第一富商袁业的呀。

此时还有点残留的斜阳，并不算晚，顾青阳在听了一阵的转轴拨弦后，唱词倒是好词，不过为了迎合达官显贵的艳俗气还是沾染了不少，顾青阳向罗琳和袁业说了声，自己先出去寻孟云言了。

孟云言坐在船头无所事事，刚刚顾青阳还想拉他进去融入民间的歌舞升平，谁知他不肯进，跑到了船头坐着，背后有人走来，他也不回头，头顶上有一根线垂下来，就降在孟云言眼前。

顾青阳陪着孟云言一起坐在了船头，只是顾青阳手里多了一只风筝。

“看你还是挺感兴趣的吧，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做这个，就买了。”

顾青阳的这个正好是从袁府出门转了三个街，四个坊，问了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正好。

他高举起风筝，测着湖上的风，风筝搁在他手掌上摇摇欲起。

“你看，现在的风应该是能够放起风筝的，不用像在陆地上那样跑，线足够长，就能飞到很高很高的天上去。”

顾青阳把线交给孟云言，孟云言接过来，线团成一堆，掉在两腿之间，他也像顾青阳一样，举起了风筝。

“不是这样，你要轻轻握住风筝下端，不要死死拉着，放开之后，它会乘风而上，像这样。”

顾青阳伸手过来，手覆上孟云言的手背，教着孟云言放风筝的细节，最后风筝从手中往上升起，越升越高，风筝在天上被漫漫霞光镀上了一层金色，顾青阳把线的末端在拴在了孟云言的手腕上。

风筝线在手腕上不断地动着，孟云言指尖抚摸着手腕上的这圈线。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放风筝放得很熟练呢，可能小时候也经常玩吧。”

孟云言闻言去看顾青阳，由侧下方看去看到的是顾青阳仰头时的线条硬朗的侧脸轮廓。

在宴会将要举行前的一两天，罗琳带着顾青阳和孟云言在平川内到处看了看，依旧是罗琳和顾青阳走在前面，孟云言慢慢走在两人身后，罗琳在说着些什么，顾青阳往她那边偏头，两人挨近了些，顾青阳听着她说话，偶尔回应一两句。

孟云言在一个街角停了下来，前面两个人没有留意到他继续往前走，旁边是一个卖泥人的商贩，商贩看见孟云言站在摊子前，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了，遂堆起满脸笑容向孟云言道：“哎哎，来这看看，这里可都是些好玩的呢，想要的话去跟爹娘求求，他们一定会给你买的。”

孟云言往商贩看了看，又往顾青阳的背影投去目光，直接跑开了。

留下一脸疑惑的商贩愣在原地，刚刚那个孩子是瞪了我一眼吗？

顾青阳感觉走在路上，有股力扯住了他，他一低头，是孟云言牵住了他的衣袖，顾青阳伸手出来，想让孟云言握住他的手，他耐心等了一会，然后有柔软的触感缠上了他的小拇指。

孟云言伸手牵住了顾青阳的小拇指，起初是没有力度地握住后面慢慢握紧了，孟云言垂眼，看着地面，两人如此走了好长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