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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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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一泻而下,如鸦羽映雪,偶尔随着月容的头摆动。幼瑛瞧见他腰封下的腰肢,蓦然想到湖水在雨丝下绵若无力地泛起波澜,荡开的水纹又细又软,手指一掐就没了似的。

幼瑛咬唇,胳膊一抬,食指与拇指丈量着月容的腰身,趁秋千荡起,一遍又一遍地妄加揣测。

月容转身之际,幼瑛痴迷之时,手正伸在空中比划的欢腾。视线两两相对,幼瑛忙忙收手,沉默。

幼瑛垂头,秋千越荡越低。半晌幼瑛听闻月容温温柔柔的一句话,早些歇息。

然而,谁能想到,说完早些休息,转身就在浴池相遇。

先前一个小仙娥见她风尘仆仆,与她说后院里有个池子,原是一眼温泉,后来用玉石围了起来,解乏好着呢。幼瑛拿了套衣服,去了后院。

温泉上氤氲着雾气,原本就是夜里,在池子里几步之外都瞧不见呢,幼瑛顺着池边滑下水,真是舒服极了,幼瑛轻叹,却听闻水声,仿若有鱼游动。

那是什么呢,幼瑛寻声而去,渐渐地,一个轮廓显现出来。

“别过来。”

竟是月容的声音,幼瑛脚步一停,旋即缩进水里,余半个脑袋露出水面。

一阵水花声,应当是月容上岸了,幼瑛伸出脑袋,已是无心再待在水中,一个翻身也上了岸,披上衣服,顺着池子往外走。

没走几步,遇月容神君,正一脸惊愕地泡在水中,岸上是湿掉的衣物,啊,方才的水声是他在捞衣服,幼瑛瞬时捂住眼睛。

月容散了马尾,面上略有粉红,薄衫遇水宛若披纱,怎么办,她似是给看全了。

“神君,你慢慢洗,雾气太大,我什么都没看清呢。”幼瑛说的镇定,却脚下生风,不再多留。

回了房中镇定一会,执笔给阿芙写信,房间早已收拾妥当,蜡烛在桌上燃着,幼瑛撑着脸,任火光描摹她的脸颊。这些信自然是寄不出去的,但或许哪天就知晓了阿芙身在何处,或许哪天就再次相逢,这信就找到了主人。

幼瑛吹了烛火,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挥之不尽阿芙与月容的身影。阿芙为她裁衣,月容在水中;阿芙为她绾发,月容在水中;阿芙为她梳妆,月容在水中;阿芙为她念书,月容在水中。

只能想阿芙,不能想月容,不知羞,幼瑛将头埋进被子里。两道身影在心中徘徊了许久,幼瑛慢慢睡去,朦胧中仿佛有声音附在她耳边,似吹开羽樱的那阵春风。

生辰快乐,阿瑛。

是阿芙啊,幼瑛面容平和下来,唇角挂上淡淡笑意,睡的越发沉醉。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轩窗照进来,幼瑛对着镜子绾着发。阿芙不在身边,复杂的花式不能作肖想,幼瑛就挑了个自己会的最漂亮的绾起来。桌上摆着八套发簪,玉尘阁带来的,珍珠、玛瑙、珊瑚、翡翠、白玉、黄金、白银,还有一套,据说是龙骨,这套幼瑛是轻易不会戴的,若被认出来,还得想法子解释清楚,多麻烦啊。

幼瑛拿起玛瑙发簪往头上比划,绾完发,纤指沾艳色唇脂,轻点慢抹,唇便似花瓣绽开。一个宫娥走来唤幼瑛去吃饭,幼瑛正怜爱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好一个娇嫩的小女君,今日你怎能如此光彩熠熠。

眼眸一转,从镜中瞧见宫娥正拿眼神偷瞄她,幼瑛回头看过去,宫娥已连忙垂首。幼瑛起身,抬手扶了扶金簪,起身与宫娥一同去大堂。

吃饭时幼瑛不敢抬头望月容,月容竟也真当她昨日没看见般,斯斯文文地用饭。

吃过饭月容带幼瑛去书房,案边放了许多挑出来的书,月容将书放到另一张小桌上:“这是我找的一些书,你得空了便多看看,这张小桌子也是你的。”

幼瑛坐到小桌子后面,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十分齐全。月容站到桌边,拿出一张纸铺到桌上:“可会写字?”

幼瑛应了声,拿起笔架上的笔沾了墨,摆起架子,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两个字——懿徽,笔划繁杂,幼瑛写的却十分清楚。

幼瑛心中满意,抬头看月容,却见他愣了愣,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莫不是嫌弃不好看,幼瑛左看看右看看,不飘逸却也工整娟秀,她练书法是假的,练这二字却是真的。

当初阿芙教她书法让她练“永”字,她爱理不理,这字太简单了,写几遍就枯燥了,阿芙便让她练“懿徽”二字,如今幼瑛的字,数“懿徽”写的最标致。

窗外下起了雨,幼瑛看了半天书,早就腻味了,支起下巴听起雨声。月容还在执笔书写,不见乏累。幼瑛听屋檐的水滴在台阶上,一声两声,连绵不绝;侧头看看月容,这位神君阅着什么折子,一册两册,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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