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月容真是心细极了，房中每日都备有糕点，若他能找些话本来就更好了，幼瑛撇嘴，她的最后一册话本，昨夜熬夜读完了。

宫娥唤幼瑛起床，千呼万唤，幼瑛终于艰难地睁开双眼，真是太困了。但是头得好好梳，妆也得好好化，阿芙说过的，无论何时小女君都要美艳动人，无论遭遇什么，保持仪态是正如男儿保护膝下黄金呢。

幼瑛脚步发飘，脑中一团棉花，出院门时，左脚深右脚浅，一下子坐到地上，走不得了，幼瑛两弯眉头蹙紧，脚崴了。

若是阿芙在，定是要背她去房中，然后用仙术给她敷一敷，可如今宫娥只在一旁站着，视若无物。

“姐姐，扶我回房好不好。”幼瑛朝她喊。

“我只奉意来喊女君起床。”小宫娥抬起头，回幼瑛的话。

幼瑛看清了这宫娥的面容，上次在背后偷瞄她的那个。不知是羡慕她发钗多，还是嫉妒她膏脂好，每次唤幼瑛起床，这宫娥都皱着眉头。幼瑛转转眸子，她估摸着这宫娥是嫉妒她的美貌。

“那你就一旁看着吧！迟早神君要来的！”幼瑛坐在地上，额上浮现细细密密的汗珠，脚疼死了，像被斧子砍了一下似的。

闻言，小宫娥神色一变，要上前拉她。幼瑛挣扎着不让她拉，她就要等到神君来看看。与小宫娥拉扯一会儿，小径那头果然出现了月容的身影。

“神君，神君，”幼瑛委屈极了，朝月容挥挥手，“快来啊，我走不了了。”

月容快步上前来，蹲下伸手，摸上幼瑛的脚踝，幼瑛一阵吸气。“怎么崴的？”月容皱眉出声问。

“没瞧见台阶。”

月容背过身：“上来。”

幼瑛趴到月容背上，脸蹭到他的马尾，滑滑的凉凉的。月容的背比阿芙宽一些，走路稳一些，一点颠簸也没有。

月容将幼瑛放到床上，脱了她的绣鞋，蹲在前面，仔细看了看，纤细的脚踝肿起来，跟一个小馒头似的。

“等会，我去拿药膏。”月容起身，摸摸幼瑛的脑袋，转身出去。

幼瑛嘟着嘴应了声。

小宫娥正在门前探头探脑，月容出门，对她说：“你过来。”，领着小宫娥消失在院里。

一会，月容拿来药膏，食指挑出一团绿绿的药膏，在幼瑛脚踝上轻轻涂抹开，冰凉凉的，泡在水中似的。

“神君不会治疗仙术吗，是学堂里没教吗？”幼瑛想起上次她湿了外衫，月容也没用尽水术。那些法术她是不会的，但阿芙说以后入了学堂师尊会教的。

“不是，”月容抬起头摇了摇，眼神温和极了，“我在试着像凡人一般生活，每日吃饭念书，天冷了加衣，太暖了晒书，有风时吹风，下雨时打伞。”

多少凡人倾尽一生妄想成仙，幼瑛歪头想，可是月容却想当个凡人，实在不可思议。脚上的药膏抹好了，幼瑛将脚放到床上，对月容问道：“凡人有什么好的。”

“你若天天看凡人的心愿，便能理解了。日子太长容易消磨心境，活的反而不如凡人丰满。”月容起身，捋平衣上褶皱，地上绣乱摆着，他脚一拨，整齐了。

幼瑛有些懂了，月容嫌活得太长无趣了呗。

“神君，你真只有五百来岁？说起话来怎么跟万年老神君似的。”

闻此月容笑起来，理了理幼瑛在被子上蹭乱的鬓角说，你还小。

幼瑛滚到被子里，将脸捂起来不愿理他。

叫幼瑛起床的小宫娥换了一个，这个笑起来像兔子一样，嘴一咧就露出两颗长长的门牙。幼瑛很喜欢她，她不仅会叫她起床，还会问她用了什么颜色的胭脂，夸她打扮的漂亮。

幼瑛窝在房中，小宫娥也会与她说说话，告诉她哪条小径多开了一朵花，哪里池水多了一尾鱼。幼瑛每天醒来都摸摸脚踝，期待它快快地好，她就能和小宫娥到外面玩耍。

清晨阳光倾泻，幼瑛醒，还没睁眼就摸上了脚踝。她欣喜地睁开眼，唤道：“阿沁！”

阿沁进来时，幼瑛正在床上蹦跶，见她进来，幼瑛从床上跳下来，扯她的手拉到镜前：“快！我要梳妆！我们一会儿去后院玩玩。”

“今日女君不去书房练字？”

“不去不去，神君定以为我还卧病在床呢。”

幼瑛打扮好了与阿沁来到后院，幼瑛像只小麻雀般不停地说话，阿沁听着也觉愉悦，不住笑出声。

“阿沁，我们来捉迷藏吧。”幼瑛一拍手，想出个主意。

“怎么玩？”阿沁替幼瑛将发上沾的叶子摘下来。

“我躲你找，就这个华容宫，中午你若没找到我，我就去院子里等你。”

“好。”阿沁将眼睛捂住起来：“快去躲吧，五十个数后我就睁眼啦。”

听着阿沁嘴中倒数，幼瑛赶紧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