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2 / 2)
“先不用。”花见嗔淡淡道,伸手摘了脸上面具,抛到一边,花见嗔微微扬起脸,看着他,微笑:“现在,吻本座。”
花青突然僵住了,他显然是没有听清花见嗔说的话,愣怔了半晌,直到花见嗔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他才终于不可置信一般地,蓦地直视着花见嗔,面上泛起一层薄红,连耳朵尖上也染了艳色,仿佛透水而出的艳色花朵。
那双浅色的眼眸,温柔缱绻,楚楚如同荡漾起春水。
当那淡色而形状姣好的唇落在花见嗔的唇上时,小心翼翼、温温柔柔,那种春草清辉般的气息,也不是那么让花见嗔难受。
花见嗔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舌磕磕绊绊地探了进来,生涩得很,他的手撑在花见嗔脸的两侧,几缕发丝垂落在花见嗔的脸颊上,沁凉如水。
以前在床上,他们从不接·吻,现在确定了。
不是他。
那么,是谁?
薛半素?
花见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云栖?花见嗔被自己兀然冒出的这个念头一惊,怎么可能·····
“哥,你们在干什么?”云栖的声音本就清冷如同珠玉相击,剔透以及,此刻想必是刚睡醒,揉了揉眼睛,尾音中带出一丝娇憨。
头发睡得稍乱,右边脸上还有被压出的红印子。
花青慌忙起身,垂着眼,脸忽地煞白。
“花青,你退下吧。”花见嗔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
“可是····”
“退下。”花见嗔淡然道。
“遵命。”花青告退,声音里有些苦涩的意味。
“云栖,若还想再睡会,到床上来。”花见嗔笑着拍拍身边的位子,见他闻言果然不再计较方才那个问题,高高兴兴地蹭到花见嗔的床上,小心翼翼地一头钻进被窝,又一把搂住花见嗔的腰,力道有些蛮横,花见嗔知道这是他习惯性地动作,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他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卧房,小时候,也只有他们二人这般依偎着了,只可怜花云栖打从娘胎出来便有心疾,经脉凝涩,身体孱弱,必得寻几处好山好水温养人的境地,每个月都要出外调养,上个月便是去了白骨窟,将养身体。
他的体温也是温凉的,可比起花见嗔,那就可说是温热了。
“哥,你的身体还是这般冷,什么时候才能暖和一点呢?这回可真是吓云栖了,哥哥,你就不要再练《折花功》了好不好?”云栖抱着花见嗔,将脸搭到了花见嗔颈窝上,声音闷闷的。
花见嗔也只是替他将他耳边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不置可否。
云栖年纪还小,又自小身体孱弱不宜练武,自然不会知道,不是花见嗔想练就练想罢手就罢手的,有些路,一旦走上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而方才薛半素说得那个方法,花见嗔是万死也不会尝试的,若真如此,那女人的话语岂不是成真了么!
“哥,你身上好香啊。”云栖也不再纠结方才的话题,只仰起脸嗅了嗅,鼻翼抽动,可爱得如同某种小动物一般,他的下巴抵在花见嗔的锁骨边上,凝视着花见嗔。
忽而又装出一副色·眯·眯沉醉的好笑样子,一张雪白小脸,两弯远山眉如黛,一双寒霜目如星,明明是冷清至极的长相,却是娇嗔使性,使得人没柰何,笑起来时一对梨涡浅现,又是春丝醉软,风月无边。
他说的应该是衣袍上沾染的熏香罢,殿中总是燃着熏香,时间久了,身上、衣上也会浸润一些,不由得好笑:“只不过分别了一个月,便觉得你哥哥新鲜了?”
“都一个月见不着哥哥了。”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委屈,毛茸茸的脑袋蹭到了花见嗔的鬓角,“就怕时间长了,哥哥哪一天都不记得云栖了,也不接云栖回来了。”
闻言失笑,“怎么会?这世上我最疼的就是云栖了,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呢·····”花见嗔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抚摩,“在白骨窟的一个月过得如何?那白骨窟是否真如名字那般可怖,或者,遇上什么好玩的没有?”
“哼!云栖都不想说,每天都想着回家·····不过那里的东西倒是挺好吃的,还有好些好玩儿的玩意,山上有狐狸,是雪白雪白的,谷里的人还恐吓云栖说那些狐狸在月圆之夜喜欢抛圆圆的东西,就是人的头,还能修炼成精,变成美女,来吸人的精气·····真当我是小孩子吗!”
狐狸?倒是薛半素这厮,恐怕是千年的狐狸变的····花见嗔不由得如此想。
“对了!那里的石头可稀奇了,还能开花,十分艳丽,但质地却如同玉石·····呀!差点忘了,云栖还带了几朵回来。”他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素色锦囊,从里面倒出一朵朵晶莹玉润的小花来,那花只有小拇指指甲那么大,却十分繁复美丽,色泽鲜红如血玉,摸起来竟也是玉石般的质地。
果真是一朵石花,形态富丽,花瓣层层,如同一朵玫瑰一般,可惜美则美矣,却不知能做什么,若单单只是赏玩,未免太小了些。
“送给哥哥。”他将那朵花收回锦囊里,一脸认真地将之放到花见嗔的手里。
花见嗔笑了笑,自然愉快地收下了。
他看了花见嗔一眼,似乎思虑了一阵,转而伸手将挂在颈上藏在衣下的一块玉拿了出来,有些珍重地道:“云栖知道,哥哥所练的折花功现在已经到第八层天魔舞了,这一层险之又险,云栖没用,没办法帮哥哥什么,这个,就送给哥哥吧,这个是娘亲给我的,千叮咛万嘱咐云栖要收好,现在我想将它送给哥哥,也可以护佑哥哥·····”
娘亲····
花见嗔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是一阵恍惚。
原来那是一枚羊脂玉质地的平安扣,十分地温润细腻美玉无瑕,其上用小纂体刻着四个字——“天锡嘉福”。这枚平安扣是从小就挂在他颈上的,他从小体弱多病,这玉就如同他的护身符一般。
说起来,他想要将这枚玉扣给花见嗔,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花见嗔怎么可能会忍心将之拿去呢?
这一次,也自然是回绝了。
云栖也没有再勉强,只是低垂眉目,掩去眸光,若有所思,良久不再言语。
之后,他又讲了许多好玩的物件风致,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至终便睡着了,迷迷蒙蒙地一翻身,竟然将花见嗔压在了身·下,迷瞪瞪地咕哝了一句:“哥哥,云栖好喜欢你。”
便又昏昏然睡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