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2 / 2)
要是被几大门派发现,自己在响应盟主号令,为了除灭魔教费去无数资财折损许多爱将,却被别的面白心黑的同侪挖墙脚吞地盘,你说会怎么样?
甚至到时候群龙无首,可不就是一盘散沙么?
想到今时统领武林盟会的归云宗掌门,在花见嗔看来也是一个笑话,平日里到是一副道貌岸然堪为君子表率的样子,只可惜年轻时太喜欢流连花丛,红颜无数,贡献江湖无数酒后谈资,之后甚至据说连那个唯一的儿子也在十多年前遭人掳掠,生死不知。
至于是被人捋掠,还是后院起火,那就不知道了。
花见嗔将各个分部的势力一一布局,势要将正道武林搅的天翻地覆,至于碧霄宫本部,所处位置天时地利,易守难攻,到不怎么担心会被武林盟攻破,甚至,若无内应,连被发现都难。
而且他心中也是十分好奇好奇那中原的风物,那四海的景致。最后竟然跃跃欲试起来,想着不妨亲自出山,到这个风起云涌的江湖上再搅合搅合,才更是有趣。
毕竟他自小便在碧霄宫中长大,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用来修习艰涩晦奥的折花功 ,自从幼年时起,若他稍有违逆或者怠惰,便是鞭子毒针枷具等一一伺候,要说起来,若不是那个女人极喜欢听他念诗弹琴,不发疯的时候又会让他陪她下棋,差人教他读书识字,琴琴书画,估计花见嗔也只会成了一个只知道练功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即使少有的的几次外出,也都是事务在身去往北海沧浪阁,或者北海的必经路上临京城稍歇。自打那个女人去世后,他匆忙接手,两年来忙的焦头烂额,加之折花功臻至第八重,十分险峻,竟再也没有出过这西南,有时候只听苏七星对他讲述有些有趣地方的风俗人情,便只能黯然神往。
直至宴会散席,各方都是尽兴,各分部部主皆是安心不少,直等整戈迎敌。
正在殿中看书信,却见一小僮急惶惶一脸愁苦地进了殿来,一路上无人拦他,自然是因为他的主子身份尊贵,正是云栖身边伺候的小僮青玉,青玉见了花见嗔就像见了救星似的:“尊主!少主从昨日里起就滴水未进了,饭更是一口也不肯吃,求求尊主您快去劝劝他吧。”
花见嗔心中一悸,从昨日起就滴水未进?云栖那样弱的身子骨,可真受得了?
可面上却装作十分冷淡的模样,将手中的书信放进熏笼中烧掉,看也未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咋呼什么,他若不想吃,不吃便罢了。”
“可是····”青玉还想说什么,却被花见嗔拦下,“回去好生伺候着你主子就是,若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青玉只得低头称是,又慌慌张张地回去了。
这日里练功舞剑,间隙中看些各部送来的信函,可不管做什么,皆是心烦意乱。轻吐一口浊气,至终,还是去见了云栖。
说起来,花见嗔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所谓的林千珏就真心要责罚云栖呢?这样的归云宗弟子还可以再找许许多多个,可弟弟却只有一个,只有云栖一个。
碧霄宫中金玉为案,极尽奢华,可云栖的寝殿却不同一般,粗看之下许会惊异于这里与主人身份不符的朴素,可细看之下,这无相殿中的哪一件用具又是凡品?此时正是初春,案上摆着一枝新绽的杏花,可插·着这半开杏花的琉璃瓶想来即便是在大内宫中都少见罢。
此时的云栖正躺在床上,将自己整个地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连一缕头发都不肯露出来。看他这样,花见嗔已是心疼,不由得走近前去,也不唤他,只是将手掌轻轻地放在被子上,却感觉到了被子底下的人在小声的抽噎。
心刹那揪成了一团,不由得哀叹一声。
“哥哥·····”
“云栖。”
“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又在说什么傻话,我只有云栖一个弟弟,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要呢?”
“哥哥,对不起。”看他脸颊上的掌痕已经消了下去,可两只原本如同寒星一般的眼睛却哭得肿成了核桃。
“我知道哥哥那样做是为了练《折花功》的缘故,可是,我忍不住,我恨不得将那些碰过哥哥的人一个一个都杀了。”他嘴中说着狠毒的话,可脸上的表情却委屈得不行。
将扑到怀中的云栖搂紧,其实花见嗔又何尝不想呢?甚至最厌恨的,就是这具不得不与男子jiao·合的身体。
云栖埋首在花见嗔的怀里,深深叹息,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地道:“哥哥,再不要碰那些人了好不好?哥哥要练功,云栖、云栖也是可以的·····”
脑中刹那间发懵,似是不能理解“胡闹!”花见嗔一把甩开他,对于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惊愕不已,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哥哥!云栖是认真的!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可以!云栖却不行!”他一把抓住花见嗔的手,哀哀地道,那张小脸白得如同冰雪,冰雕雪砌也似的,可那双含星一般的眸中却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彩,看得花见嗔心里震惊不已!
“啪!”地一声,却是花见嗔又打了他一巴掌,这一掌重之又重,在惊怒之下一点也没有掩藏力道,云栖柔弱的身子被这掌力甩开,头重重地撞在床柱上,血流不止。
“若是再有这样的想法,再说这样的话,我定将你赶出这碧霄宫,一生一世永不相见!”再没有看他那副凄凄惨惨哀哀切切的模样,花见嗔转身拂袖离开了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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