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2 / 2)
“薛某不敢,只是这谷内药材稀疏,为了对症下药,尽快能使得尊主的身体好起来,薛某也别无他法。”
他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言辞,真像那么回事儿,其实也不过就是想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罢了,某个角度看,还真是被花见嗔说对了,他就是要故意戏弄与他。
“你!”似乎是因着疼痛深喘息了一声,“你过来。”
“阿嗔······”却是站在床前的云栖略有些委屈地唤了一句。
花见嗔理也未理他,斥道:“薛半素!”
这下薛半素见花云栖没再说什么,勾了勾唇角,走了过去,却不想刚走近绣床,已被床上之人一把抓过一只胳膊,他半个身子冲到了床帏之内,“啪”地一声,他被打得头重重一偏,毫无防备地跌落在地上,却是为自己方才所见的殊艳一时愣怔。
容光摄人,一室生晖。
“阿嗔!”
花云栖惊得扑过来,急急地去看花见嗔此刻情形,见锦绣之内,他长眉轻蹙,倚在床头深深喘息,三千青丝如同青烟深岚一般蜿蜒床榻,那呼吸间似乎都有凛凛寒气,便心痛得一把抱住他,全也不去管方才被打得滚落地上,纸片一般的薛半素。
薛半素捂着被一巴掌打肿的左脸,向来十分清醒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也不知是这威力十足的一巴掌,还是方才在锦绣床榻内所见的倾城容色。
“滚!”这一声自然是对薛半素说的,花见嗔也真的是觉得薛半素其心可诛,就算不是联合花云栖骗得他一身内力尽消,也是害他不浅,那一巴掌就不免打得重了一些。
薛半素一改常态,一言不发,这个滚字既落了地,他也就悄声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若是被花云栖意识到他方才看了花见嗔的脸,只怕有理也说不清了。
薛半素回了自己独立的小筑之后,依旧是往日悠闲之态,照例吩咐药僮们将晾晒的药材收回屋内,碾药制药,切药的切药,制药丸的制药丸,数间木头砌的小屋,热气腾腾,药香馥郁,直到月上眉梢。
一人独处,他才偷偷将东西从袖袋间拿出来,这正是今日花见嗔一巴掌招呼到他脸上之际,塞到他的袖袋之中的。
想到那响亮的一巴掌,肿胀未消的左颊又感到了一丝辣痛,只见那一小块布条上写着因着嫣然之色氤氲而几不可辩的小字:“助我、红尘丸。”
这布条十分之细小,文字也几乎是看不分明,应是撕了衣服一角,咬破指尖,用鲜血写出来的字······
薛半素皱了皱眉,心道花见嗔想要离开此谷,竟连三年来不肯透露他分毫的秘药红尘丸也愿意告诉他了,真是时移世转,世事难料。
呵呵,他不是早就告诫过若不及时正视问题,一定会后患无穷了,真是······好歹做了这碧霄宫宫主的位子,在感情上却是如此愚钝不通窍。
真是根木头,恐怕又是个迷惑人心而不自知的妖孽,那样一张脸,是让多少人苦恼不休,求而不得了----他不由得想起今日的惊鸿一瞥,一时有些怔怔,回过味来,再想起碧霄宫一堆糊涂事,就更有些旁的心思了。
他一时间就想起来这三年来他所见的,如蜂蝶一般团团围绕在花见嗔身边之人了,那个花青是这样,这个花云栖也是这样,就是那些无情苑的男宠们,据他所知,对于花见嗔,一个个在临死前不都是一幅幅情根深种的模样么?
可是,花见嗔,我为何要帮你?红尘丸的秘密我早已参透,其中最奇特的一味秘药也在一月之前,从魑的手中拿到了。
而你现在一无所有,仅有的····那倾城昳丽的容色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花见嗔啊花见嗔,你不知深山密林之中,珍贵奇药旁边往往有凶兽或者毒蛇守护?从前你有绝世武功,也有涛涛权势,就像毒蛇之于奇药,尚能稍稍护的周全,可如今,你若想身无一丝功力,却以这样一副惑人姿容行走于世,还真是······天真。
可你还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让花云栖那个爱演戏的醋坛子小鬼知道我见了你的真容,并且也不能免俗地从此念念不忘,恐怕即使有回春谷、白骨窟、药王一族的震慑,也是吾命休矣。
摇了摇头,将那布条在灯火上烧尽了,看着那雪白的布帛被火苗舔舐殆尽,只留桌上余灰,外间夜已深沉,他却一点睡意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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